“小同志认识我?”老人一愣,开口问道。
“认识,工艺美术学院大名鼎鼎的陈教授,研究古董家具的专家,谁不认识?
只是,今日一见,才知古人诚不欺我。”张俊平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位老人正是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陈增弼,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的那位,也是给张俊平的师父杨明德送大闸蟹的那位。
“小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云,见面不如闻名,原本小子对这句话不以为然!
今日一见陈教授,才明白古人果然有大智慧。”张俊平笑眯眯的对陈增弼说道。
“放肆,你这小同志,会不会说话?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陈增弼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俊平这是在骂他,顿时脸一沉,大声呵斥道。
“我家大人教我要尊老爱幼,但是对那些为老不尊的匹夫,不比客气!”张俊平也板起脸,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陈增弼被张俊平气的涨红着脸,手指着张俊平直哆嗦。
“我什么我?
你好歹也是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大小也六十多岁的人了,懂不懂规矩?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工美的一贯风格?”张俊平截住陈增弼的话头,直接厉声呵斥道。
“你……你……”
“我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没看到我正在谈价格吗?
古玩行的规矩,我没说不要之前,你不能插话,更别说直接撬行。”张俊平毫不客气训斥道。
张俊平之所以对陈增弼如此不客气,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其一是两所学校原本就存在竞争关系,就有矛盾。
大学也有鄙视链,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就是被鄙视的那个。
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又不甘心,总想着要挑战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大哥的地位。
想要挑战中央美术学院老大哥地位的还有一个,中国美术学院,简称国美。
其二,就是陈增弼和张俊平师父的矛盾。
这老东西,给国宾馆设计的架子床不找京作匠人制作,而是跑到苏州去找苏作匠人。
这tm就是看不起京作匠人。
最可气的是,你跑去找苏作,悄默声的找就是了,你弄一大袋大闸蟹过来,恶心谁呢?
原本张俊平只是打算慢慢提升自己家具厂工匠的水平,有朝一日,开一个架子床专卖店,和陈增弼给国宾馆那张架子床打一下擂台。
技艺之争,就要用技艺说话。
可是,这陈增弼好死不死的非要往枪口上撞,还不讲规矩的和张俊平抢顶箱柜。
陈增弼把脸送上来了,张俊平自然不会客气,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反正张俊平现在打脸打的很爽。
那边,一直陪着张俊平的中年店员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陈增弼,他自然认识,这位可是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的专家,工美的教授,对他来说,那是妥妥的大佬。
居然被人给怼了,还怼的如此厉害。
一开始,中年店员有些忐忑不安,你们大佬打架,可别殃及我这个池鱼。
万一让他评理,他是该向着谁?
可是听到最后,中年店员都感觉,这陈教授确实该怼,你一个大教授,这么大岁数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中年店员在文物商店干了快二十年了,从学徒开始,一直干到现在的分柜组长。
从学徒第一天,师父就给他讲古玩行的规矩,二十年下来,古玩行的规矩早已经刻到骨子里。
所以,现在中年店员对陈增弼破坏规矩的做法也是非常反感,甚至厌恶。
“……”陈增弼被怼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不懂规矩,只是突然看到一件完美的家具,那种喜爱之心压抑不住,才会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