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岑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输液,林老下午还要开会,待了一会就走了。
江尽一直守着她。
秦岑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输了液体,身体也就缓过劲来。
她浑身那过敏的红疹,消得没那么快。
皮肤有些痒痒的,她抬手挠了挠,病房里空无一人。
看来,她还没死!
秦岑有股劫后余生的错觉,他不病房里,秦岑拍了拍小心脏,有中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秦岑自言自语的叹息一声,语调有点自嘲,“呵呵,果然如此,珍爱生命,远离江尽!这座右铭,真的要慎重对待。”
江尽取完药,刚回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她那句自嘲的话。
座右铭?
珍爱生命,远离他?
嗯,有道理。
还,挺押韵。
江尽眸色暗沉,颔首,欲走。
黑皮鞋动了动,视线落在他手里拿着化验单与药上...
他沉寂几秒,她惧他,有理有据。
江尽沉默片刻,迈步进了屋,他抬眸时,正巧与她四目对视,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
他垂下了眼皮,避开视线,那深邃的眸底一片死寂。
他将化验单丢在一旁,拿着药,走近她。
他感觉到病床上的她挪了下位置,是她下意识的举动。
江尽站在一旁,将口服药放在柜子上,他沉着气,拆开棉签袋,掏了一根医用棉签,挤了点消炎的药膏在棉头上,抬手朝她靠近....
秦岑拒绝的小眼神,很是犀利。
他抿了下唇,愣了几秒,坐在床边,强行拉住她的手腕,将药膏涂在红疹患处,动作轻缓。
秦岑面露窘迫,缩了缩手,低声细语道,“九叔,我...自己...”
江尽磨了下牙床,捏住她手腕的手指,暗暗加了些力度,口气不善,“别叫我九叔!”
他极不喜欢她这样唤他。
秦岑:“...”
不叫九叔叫什么?变态杀人狂?
秦岑无语的紧。
江尽背对着她,一边涂药,一边思量。
他周身笼罩着一股压抑,沉闷的低压气息,他自责,内疚不已。
但他更多的,是生她的气,气她没脾气,气她对他的恐惧,气她不懂反抗,珍惜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没坐做过什么伤她害她的事,可她偏偏惧他如毒,忌他如邪,生怕沾之必毁。
他沉思了一阵,声音低沉的唤了一声她的名,“秦岑。”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的背脊,觉着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与落寞。
秦岑微怔片刻,回神时,惶恐的偷瞄着他,“嗯?”她鼻音应了一声。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一丝慌乱。
“江尽错了,对不起!”
秦岑愣住,六神无主,她没有回应他。
她已经傻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江尽在一个人面前服软,而且是对她服软。
这简直有点滑稽,诡异。
他又挤了些药膏,在棉签上,他垂眸掀开她的衣袖,胳膊上的红疹,真不少,刺的他眼睛疼。
他抹着药,暗暗悔恨。
江尽唤她,“秦岑。”
秦岑木讷回应:“嗯?”
江尽垂眸盯着她的白皙细嫩的胳膊,认着细致的涂药。
他思量几番问,“你还有什么禁忌?”
他怕以后会犯同样的错。
秦岑点了点头,她禁忌挺多,但都不致命,唯一致命的禁忌,就是他,江尽。
没听到秦岑的回答,江尽凝眉,回眸看向她,疑问的眸光执着的盯着她心虚的小眼神。
其实问不问,都不重要。
答案,他已经知晓。
秦岑晃了一会神,回神时,眸光促狭的闪烁其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