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访客还算是寻常水平,毕竟这镇远将军府高门大院,又有柳氏的“得当”经营,自然是往来之客不绝。
但在此回到这里的时候,访客却多了一倍不止,有好些人只能够在外候着。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里已经将各色官位挂牌,只要有钱就能够明码实价地买卖。
当然,这不过是戏言罢了。就算现在镇远将军府柳氏基本上可以只手遮天,但好歹也要考虑一下镇远将军的名声。
“看来,如今真有不少人想要向太后她们表忠心啊……”李棠安的言辞冰冷,本来稍有舒展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陆瑾禾不禁在想李棠安这脸到底是如何做的,上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刻便是雷电肆虐,这便是所谓上位者不定阴晴,伴君如伴虎?”
“你看起来似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李棠安看这陆瑾禾有些发怔,以为她是在琢磨着自己的话便开口道,“外面那些应当都是向将军府求亲之人,起初只是小门小户,但现在……”
说话间李棠安指了指在停留在最前端的一辆马车:“大燕九卿之一都来了,四小姐还真是受人追捧。”
对于眼前的状况,陆瑾禾虽是有些不明就里,但李棠安的话语和其不屑的表情结合起来,她也琢磨了一些味来。
“王爷的意思是,这些人求亲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王爷来的?”
李棠安一愣开口道:“你这话味虽然有些不对,但大意却是如此,但估计那些大人们都是想你去给他们当妾室,再有心一些的当个平妻。”
“我?”陆瑾禾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了将军府门头的匾额,“就算他们不认我这个镇远将军四小姐,这里的主人他们也当认吧。”
话到此处,陆瑾禾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境遇,那不就直降身份给方折当了侧室吗?心中的火焰一下便烧了起来,她现在恨不得下马车将那些个大人狠狠地揍一顿。
这些常年生活在边境将士庇护下的大人们,也应当好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将门虎女。
“你还是先让自己平静下来吧!”李棠安的声音适时想起,让陆瑾禾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他们并非是想要羞辱将军府,而是想要借由求亲之事来向丞相太后他们表达自己所处立场。”李棠安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不屑已经溢于言表。
为官者不提升自己的治政之能,做与国有利之事,居然依靠着这些歪门邪道来专营自己的仕途,真是可笑而又可悲,这大燕官场若是不予以整顿不知道会腐败堕落成何等模样。
李棠安的话听到陆瑾禾的耳朵里又是别样的滋味,她不禁感叹道:“为了表明自己与王爷您对立,便可以随意糟践镇远将军府,那岂不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将军府放在眼中?”
陆瑾禾忽然感觉了一丝悲凉,明明在镇守边关护卫一国安宁,但之后非但无法得到尊重,反而还要忍受这些朝廷硕鼠的羞辱,这天下间真无公平可言?
陆瑾禾瞥了李棠安一眼默默地走下了马车,甚至连道别之礼都没有做。车头的言七赶忙让出了身形,想要将踏凳放下却见陆瑾禾已经跳下了车。
陆瑾禾默默地走向了那群人,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四小姐”回来了,立时便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小人是南虞太守的管家,我家公子邀请小姐望月楼一叙,还望小姐赏脸。”
南虞太守?陆瑾禾抬了抬眼皮,看向了那名管家。燕京之中,的确有不少地方有权优势的人让子嗣来京城,说是来太学学习,说到底不过是醉心于都城的繁华,流连于勾栏酒肆。
“小小太守也敢在此造次,我家主人乃是监御史的堂兄,还望四小姐赏脸。”一人上前挤走了那位太守家的管家。
监御史,这地位应当和九卿没多少差别了,但这不过是监御史家的亲戚罢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