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瑾禾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一次孙礼直接起身去了药房的角落坐下,很显然他并不想再和陆瑾禾交流下去。
“这人还真……”陆瑾禾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出词来形容孙礼,若是硬要说的话,这孙礼应当是这冰冷府上的唯一具有人情味的人。
“一个外人”与“人情味”居然能够结合在一起,陆瑾禾瞬间觉得这镇远将军府已经坏掉。
方才还能够时不时传回来的惨嚎声已然停止,接下来的声音有些嘈杂,甚至有铁器碰撞的声音,这让陆瑾禾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是这婆媳两人在府内发生的冲突到了动刀动剑的地步,那就真是给人看了笑话。
陆瑾禾下意识地想要去组织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最后只是起身却没有挪动脚步。
“小姐,密饼来了,这里面可有孙先生调制的药物,有助于伤势恢复。”知夏很是熟练的把蘸酱与密饼摆了出来,并告诉陆瑾禾该如何享用。
其实吧,不用知夏的夸赞,当陆瑾禾闻到密饼传来的香味便知道这东西并非是简单的药用密饼。
拿起一小块来,按照知夏的指示沾了酱,入口之后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刻,陆瑾禾忽然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能够在这个地方吃上眼前这么一盘密饼,那便是极致的享受。
至于外面闹翻天,她现在不想管也管不了。
陆家宗祠,一向嚣张跋扈的陆予政来到这里眼中终于有了恐惧之感。陆家的家风很严,将门世家本就受到万众瞩目,家族子弟若是犯了过错,将会成倍地被放大。
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历代陆家家主对于犯错的族中子弟可谓是毫不留守。
按照他老爹的说法,就在他们上一代就有十数人被杖毙,地点就是宗祠。
陆家子弟,当牢记忠孝仁义悌友礼,若不反省自身,辱陆家名声,当以家法矫正。
宗祠之家法可不是寻常施行的家法能相比的,陆家先祖直接把军队军法处的杖责之法当做家法,其刑罚基本与军中无异。
陆予政是何人?那是被泡在蜜罐子里的少爷,他那一身皮肉哪里能够抵得过军汉,三两棍下去,陆予政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这是陆渊离开将军府戍边之后第一次在宗祠请出家法,也是陆渊为家主之后的第一次,陆予政也算是开了这个先例。
祖宗家法每一棍下去都结结实实,柳氏这般下死手自然是惹怒了老太太。
老太太倒场之后,也不停陆予政犯了什么错,直接指责柳氏自己生不出好男的就要用这样的方法断陆家的香火,用心险恶至极。
这一次柳氏没有再顺着老太太,柳氏正色道:“陆予政又不是陆家唯一的男丁,且不说陆家旁支众多,就算将军府内还有陆瑾霆在,怎么也轮不到他身上。”
陆瑾霆便是陆瑾禾一母同胞的兄长,说来也奇怪,柳氏与陆瑾禾十分不对付,但与陆瑾霆的关系却十分融洽。
“好你个柳氏,当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你今日若是再打,那就把老身一同打死在此处!”老太太大声哭嚎着。
陆予政此时压稍稍恢复了神智,他明白这一次柳氏是真的要杀鸡儆猴了,要想保命就死死拽着老太太。
镇远将军到底是孝顺的,就算是柳氏也不敢把老太太怎样。
“奶奶,痛啊!”陆予政哭嚎之声如同待宰牲口临死的哀嚎。
行刑者不知道是因为这声音所震,还是考虑到老太太的阻挠,停止了继续用刑,这也给了陆予政喘息的时间,从刑板上狼狈地滚在了老太太的身边,以便于老太太将他护住。
“想要当这将军府的主人,却无一点儿男人气概。”这就是在场除了老太太与陆予政自己之外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陆予政仗着老太太的宠爱在将军府作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