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初五,外头开市,朝廷开印的时候,年年同安安就被承志和晏清这两位好哥哥给安排出来了。
连夜安排的,一点没给两兄弟一点儿反抗的机会,那叫一个撵得快的。
两兄弟半夜里头给大棉被裹着就上了马车,披星戴月的走了许久,等到地方的时候,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是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打眼过去,便是茫茫一片的水域,水域旁便是码头和干苦力的工人。
跑码头的在这儿即便是冬日,如今也只着单衣,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脚下的活计,根本没人在意这会面前多出个什么人。
“不是说开春以后吗……”
“真开春了,你们还历练什么,如今这个时候最好,冻冻你们的筋骨,若不然,让你们养尊处优的,也不知道个疾苦了!”
“去吧,去吧,别愣着了,要不然一会不赶趟了!”
年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还不忘裹紧身上的被褥,只道这一点缓冲都不给,过分了吧。
说好了是年后,开春以后的事情,如今这才什么时候,这会寒风吹到人身上都冻骨头。
不过把人送过来的承志可没要怜惜他们,一把扯过了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大棉被,在他们还木愣愣于眼前的情景时,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当下便走了。
在承志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岁岁和年年这会成了两只冻傻了的傻狍子,就那样看着,看了好一会
,总算是明白了扛大包的流程!
他们学着人去工头那儿记人头,领牌子,开始卖力气……
早两年前他们也知道上头几位哥哥那会都是吃过这种苦的,不过光听人说没有感觉,真等到了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竟然这么苦!
今儿个年初五,他们感受到了原来卖力气是这么不容易的事……
才几个麻袋几个来回,安安肩膀肿了,高高肿起的肩膀发红发烫,上头还有擦破了油皮沁出来的点点血丝。
哪怕他极力忍耐,可真等到坐下来歇息,放晌午饭的时候,他开始哭了……
那眼泪主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直到手里多了一个大碗。
那一大碗饭,菜肉汤都浇在上头混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样貌,可这会还是热的……
给他们两兄弟端来热饭的大叔坐在一边,在两兄弟惊诧的目光下,憨厚的一笑。
“看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少爷,是被罚出来的吧!”
“做错什么事情了?看看,咱们这儿这日子不好过吧!”
大叔席地而坐,手里捧着饭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他在这儿许久了,这么多年看过很多被家里人放到这地方来的公子哥儿。
都是家里人放到这儿来让人“吃苦”的,想着这样能教好孩子。
也是一种历练,他们这两个孩子,这么看着,应该也和那些人一样,放过来几天,感受一下疾苦,过几天就回去了。
这么多人里头,
这两个孩子也是很实在,真真的就在这儿搬了一灶上的麻袋,也是真的辛苦。
“大叔……”
“你这肩膀再搬一下午,那你明天手都抬不起来,缓一缓吧,没干过重力气活,哪里能受得了!”
年年端着手里那碗饭,嗓子哽咽,想说话,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么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大叔。
看着大叔手上龟裂的手,厚厚的茧子,倒是大叔让他安心的吃。
一面自己扒拉着饭菜,一面还让他下午不要再干重活了。
别看这是卖力气的活,可里头也讲究着呢,不能用死力气,也要借力。
况且,他们一看也不是干这个的!
若是真的在家原本纨绔,那就顶着这个大包回去吧,这样子家里人一看,心软了,认个错也就完了。
“现如今世道好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