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断人祖脉香火。不管哪件,对张雪霁的道德来说,都是他难以接受的。
他处理事情惯来力求一个温和居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关于天灯派和曹岑,却是张雪霁破天荒头一次的展露出这种完全不近人情的冷漠,这自然让魏章在大感惊讶的同时,又好奇得不得了。
张雪霁做了这件事,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这一辈子只偏颇一个人,自然要偏心到底。
他拿着扫把,哼着小曲,慢吞吞回到屋子里,先把地板扫了一遍,然后把书箱里的书,袖子里的书,还有卷子,全部拿出来,堆在桌子上。
还有不少手记,都是张雪霁写的。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张雪霁总会写许多手记,记录当地风土人情,还有他们的奇妙经历。
那些册子被他随意的堆叠在长桌上,当有穿堂风从门外吹过来时,书页便被风翻开,哗哗作响。
谢乔乔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头发素净的披散在身后。她走到张雪霁对面坐下,长发散落铺在浅棕色明亮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她随手从手记中挑了一本,翻了翻,书页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晃动,她微微垂着眼,整个人也被太阳光包围。
白色宽松的禅衣越发显得她骨架纤细,眼窝和鼻梁侧面落下层厚重的阴影,但谢乔乔嘴角却微微上翘着,似乎是在手记里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张雪霁就坐在她对面,那张长桌是个长条形,两人距离也近,他便干脆身子往前倾,问:“在看什么?”
谢乔乔抬眼:“在看你写的夏泽国。那座女王雕像当真有这么好看?”
张雪霁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讪讪的小声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也没有人说那雕的就非是鲛人女王啊。万一是别人呢?”
谢乔乔望着他,不语,略微挑眉。张雪霁被她盯着,按在鼻尖上的手一顿,干咳两声,手便落到桌子上,道:“明日我们去逛糕点铺子?”
谢乔乔弯弯唇角,倒也没有继续逼问。她垂着眼,将手上册子翻过一页,答:“我都可以。”
书页翻动时,被纸张光滑面折射的波光,也粼粼的从谢乔乔脸上闪过。她眉眼间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沉郁的闷气,甚至于偶尔还会对人笑了——但笑的时候还是很少,大多数时候是在对着张雪霁笑。
张雪霁干脆趴在桌子上,两条胳膊伸长了,戳戳谢乔乔的胳膊肘。谢乔乔把手上的书挪了挪位置,垂下眼,看着张雪霁。
他趴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今天太阳也太好了。”
确实是个大太阳的好天气,暖和还不晒人,捂得人都昏昏欲睡起来。
谢乔乔把书放下,也学他趴在桌子上——不过谢乔乔脸颊底下还点着她翻开的那本游记。她把胳膊压在张雪霁胳膊上,懒洋洋的:“嗯,好太阳。”
张雪霁:“天气也好。”
谢乔乔:“嗯,好天气。”
张雪霁:“空气也好。”
谢乔乔弯起眼眸,笑了一下,但开口慢了半刻:“…嗯,好空气。”
张雪霁眨了下眼,谢乔乔压在他胳膊上的手挪下来,细长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青年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跑,但脸上的皮肤还是软的,就和他这个人的心肠一样软。
她略微动了动手指,常年练剑的手,指腹生着厚厚的一层茧子,即使近年已经不干粗活,但练剑的痕迹也绝不会消退。
眼下那层刀剑磨砺出来的茧子,剐蹭着青年软心肠似的脸颊,耸起的眉骨,下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骨,所触及的地方都泛着酥麻的感觉。
她手指上有沐浴后淡淡的香气,张雪霁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那是他自制香皂的味道——干净清爽的柠檬味道,尤其是在夏天,会让人有种呼吸都变得很舒服的感觉。
谢乔乔趴在桌子上,原本披散在身后的乌发,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落,铺散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