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娘亲做事向来谨慎,也不再多问,而是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矿炉上来。
他拿着自己的设计图在青州、湖溪、宿阳等地奔波了三天,定制了一个中号的实验炉。钢铁构件交给宿阳的冶铁场,土木建筑找青州城内的工坊,湖溪织坊还有几名忠心耿耿的老技师,一并请到阳坡负责后续的运行维护。东海现在百业凋敝,能接到大活工匠们都很高兴,打包票说绝对会按时完工,精工细造。
“七郎造这些机关,可是要重开织园了?”
匠头笑着问道。
“要真是那样可太好了,我老家还有一班婶娘侄女,以前都是在织坊里做惯了的,七郎要是需要,我这便送信去叫她们过来。她们都是熟手,又有把子力气,拆装织机、放卸原料,她们啥都能干!”
他要的工钱不算高,也很卖力地在推荐,可惜冉昱没有重开织园的计划,只能笑着回绝。
“啊?七郎也不准备重开么?”
匠头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连冉家都不开了,那其他人家岂不是更指望不上?”
东海虽然不像上下南郡那般的富庶,可只要人勤快些,以前总能找到活计做,混个糊口不是难事。可自从冉氏织坊迁走,青州城是眼见着变冷清。城里很多人的房子和店铺都给烧了,也不做重修,干脆都跟着冉家的大船去了内陆。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些匠人找不到活干,只能离开东海另谋生路了。
看出了他的心思,冉昱想了想,还是出言宽慰道。
“我虽不开织园了,可这个机关造成以后,还是需要不少人手的。你家要是有擅长机关组装或是冶铁的成手,到时候可以过来试工。”
“噢,好!”
匠头连连点头。
回去他便与众匠人讲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甭管冉七郎要造什么机关,他说需要人那肯定是准的,青州人都知道,冉家本家的少爷从不打诳语。
“那可是件大好事啊,我家的二丫头念过中学堂,手可巧着哩。”
“那可是真厉害,我二舅家的大小子就念不得书,但是他匠工手艺不错,到时候可得带过来试试。”
“冉七郎真是厉害呀。”
一个匠人看着手中的图纸说道。
“这么复杂的机关,又是造热炉又是密封加压罐的,还有这许多闸口、风道,这得是个怎样的脑袋才能想得出来?!”
“哈哈哈,那肯定不是咱这种脑子!”
他的同伴笑嘻嘻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人家那可是墨宗大学院的头名,天上下来的文曲星,凡人哪可能明白他造的机关,让咱们干啥就干啥得了!”
“等咱们这个工坊造完,我就传信给家里的小子,让他过来阳坡试工。我家的娃子比我脑袋灵巧,让他也沾沾七郎的文气,说不定将来也能给我考进个学院念念!”
他这样说,其他匠人都跟着点头,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
大雍立朝便开纸印书,三百年下来,求学晋身已经成为全民信条。谁家要是出了个进墨宗大学堂的娃,七大姑八大姨都能在村里扬眉吐气,更别说是头名榜首,那绝对是本地第一名人的存在。
天下盼子女成龙成凤的家长都是一样的,匠人们干起活来越发尽心竭力,工程进度也是进展的飞快。
冉昱得了钱郡守的注资,便决定把煤气化炉再造得更大一些。钱郡守应诺给了三个候选地,最后冉昱还是选了自家在阳坡的织坊旧址。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阳坡织坊刚好位于下风向,附近没有住户,煤气化产生的烟气不会熏到人。
很快,炉场的土建完工,将管道用胶圈和封胶密和完毕,接下来便是安装炉体。
冉昱的老师钟杰也到了现场,他收到冉昱的亲笔信,得知爱徒在研制新发火药时遇到了瓶颈,便千里迢迢从九凌城赶到了青州。
等来了才知道,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