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中衙役们的数量比陆远想象中要多了些。
将事情安排完之后,陆远这才注意到那统一穿着红衣短袖外套的衙役。
手中握着那三指来粗的木棍,瞧着精气神十足的模样。
“你们当中可还有人没来?”陆远看着这人数有些疑惑。
加上张叔以及师爷带走的五人,小小的衙门中足足有着二十名衙役。
若是其中还有人病重在家,那这人数未免也太多了些。
领头那人右手胳膊上绑着一块红布条,像是身份的象征。
三十来岁的年纪,在这普遍二十出头的队伍中倒是显得老了些。
‘还请大人莫要责怪他们,他们实在是染了重病下不得床这才没有法子前来的。
“平日里兄弟们是极其仰慕大人,平日里经常念叨的一句便是,要是能和大人一起共事该多好。”
“如今有着和大人一同出任务的机会,而他们却无法前来参与,想必他们知道后连肠子都会悔青的。”
挺高大一个汉子,弯着个腰满脸的谄媚瞧着有些狼狈。
那人见陆远没有言语,好似担心陆远会借此机会刁难那些无法前来的兄弟们。
毕竟这眼前一团糟乱的情景,很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源泉。
“大人,虽然他们无法为大人分忧,但是我们这些在场的人会带着他们那强烈的意志加倍的为大人分忧的。”
“兄弟们你们说是吧。”汉子看了看一旁的衙役,衙役们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绝对不会拖大人的后腿的。”
衙役们手里拿着木棍,步子不自觉的朝前靠了靠。
陆远看着那自己给自己打着气的衙役略微愣了愣神,衙役们看着愣神的陆远心中有些担忧。
“哎,希望这次能少罚些银两,这病重在床本就是缺钱的时候,要是在罚上一笔银两,这可让人如何是好啊。”
“哎,他们早不病晚不病怎么偏偏赶上这么个时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衙役们不由的为那些卧病在床的同袍们感到担忧,因为陆远愣神的神态与师爷很像。
像是在思量着该以何种刑罚,何种程度的惩罚才能让自己感到舒心。
衙役们愿意看着师爷对自己笑,对自己哭,对着自己大骂也好,唯独不愿意看着师爷对着自己愣神。
那等待的过程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根细绳,断了一大半,绳子的一头拴着一把锋利的断头斧。
摇摇欲坠的让人心神不定。
对于陆远这么一个县令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只见过其画像,可性情如何,喜恶如何这些一概不知。
他们只知道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师爷在陆远面前表现的毕恭毕敬的,这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大人...”
领头那人心疼那卧病在床的兄弟们,想要为其再说说情,可却被陆远打断。
衙役们在心中想着什么陆远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这县令当的不称职。
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淡淡道了一句,
“我们出发吧。”
语毕,陆远迈着步子踏出大门,县尉紧随其后。
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带着水渍,日光照在上头闪着光,有些晃眼。
对于这场疾病的爆发陆远其实挺愧疚的,因为自己早早地便发现这么一情况,可自己却没有做出任何的防护措施。
“喂喂喂,我可是县令好不好,权利很大的,每天日理万机的,偶尔有些个小小的失误不是在正常不过的。”
“那么大个官就不能有些特权吗?你就当我脑袋迟钝,反应慢了半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混过去了。”
“就是就是,堂堂县令还不能有些特权了。”
两个长着翅膀的人儿一黑一白,一左一右在陆远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