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亮微微露出一丝弯刀般的形状,细微的月色却更加增添了些许阴森之意,青石路板传来一阵阵“嗒嗒”声响就像有人用木桩子打年糕发出的响动,那对红光很快便穿透黑暗出现在杨岳的视线里,他万没想到这居然是个人,透出红光的部位正是他的双眼。”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面相丑陋凶悍,再配着一对熠熠闪烁红光的双眼叫人远远望见便会心生惧意,虽然是寒冬腊月时节,此人却穿着一件开襟的青色布衣,露出肌肉虬结、黑毛森森的胸口,他左手握着一根白色麻布缠裹的长棍,右手摇着一口铜铃,缓慢的向前走着。”
“而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白袍,头包白巾,嘴巴蒙着白布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瞪圆毫无光泽的眼睛,而干瘪的皮肤导致眼眶内陷,肤色铁青中透露着黑灰,光看双眼就知道这是六具干尸。”
“六具尸体双手平举,宽大的袖子呈扇形由手腕处至腰间,赶尸匠左右脚踏出两步,他们便会向前一跃,前后配合妙到颠毫,而开道那人走到街边一处大门张开的木屋前便立定不动,等这七‘人’全部进去后也尾随而入,小小街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老兵油子道:这是辰州赶尸人,在前之人开道喊话让老百姓避让,把狗唤回家,红眼珠的是赶尸匠,因为请尸起属于阴功,一旦施展人血便会充溢眼球,时间长了在黑暗中双眼就会冒红光。”
“杨岳指着他们进入的地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供赶尸人歇脚的地儿,上次你问我那门咋老开着,就是这个原因,咱们东陵县是赶尸匠的必经之地,这条青石路就是专门供他们行走的,要不然老往上撒盐呢?盐是避邪之物,按道理赶尸一般都走荒野小径,咱们这儿是赶尸唯一走的县城,也不知道因为啥。老兵油子边喝酒边道。”
“咋还有人干这晦气的买卖?是不是疯了?”
“钱多呗,一趟走下来最少一百银子,我是没那手艺,否则我也干。”
“他说者无心,杨岳却听到了心里,随后他也当了赶尸匠,不过他是个‘大兴货’,根本不是赶,接了生意后找几个胆大的人把死尸背回目的地,赶尸匠路过之处要么人人避让,要么正在梦中,所以杨岳从没露过破绽。”
“靠着这门假手艺杨岳赚了不少钱,还在县城买了大宅子,之所以后来搬离县城去了马头寨是因为他染上了尸毒。”
“背尸几十载他和死尸常年贴身接触,除了尸毒,还有防止尸体腐烂的毒药早已腐蚀了他的身体。而马头寨背靠七户山,山中盛产中草药,杨岳依靠草药抑制尸毒,在病痛交加中又活了十几年。”
“杨岳晚年浑身全是尸斑,指甲比石坨坨还硬,比刀尖尖还锋利,尚未死便已有了尸变迹象,寨子里的巫婆私底下告诉他儿子杨岳尸体不能留,否则必生大患,但其子甚孝,让他烧了老子的尸体简直比剜身上一块肉还要疼,便央求懂行之人出手相救。”
“而对方告诉他养尸术乃湘西巫术一门,自古便已有之,掘阴寿、封魄针、养阴土、夜王棺……这一切都是养尸秘法中不可或缺的门道,而被称为河东太守、龙袍金将,千面郎君的湘西尸王一旦养成稍有不慎就会荼毒人世,赤地千里,而养尸者也会身遭报应,甚至遗祸子孙,即便如此古往今来养尸人却前赴后继,从未断绝,那些僵而不腐的死人在暗怀鬼胎的活人驱策下游荡在世间的阴暗角落,伤害着同样为人的养尸人。”
“所以,杨岳遭受到尸毒根本无法治愈,他只能在痛苦中慢慢等待死亡,除非……”
“此时已经痛苦到极点到杨岳,为了减轻痛苦愿意做所有事情,便询问对方究竟要怎样,才能帮助自己?”
“你可以将姓改为董,只有懂得痛苦,你的子孙后人,才能为人上之人。”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这个故事听了无数遍,但每次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