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摆着一张巨大圆床,一名披头散发、身着真丝睡袍的男子半躺于上,两名只着肚兜、肤色雪白的少女在其身旁服侍,四名乐师奏乐声中,一名薄纱蒙面、云锦遮身、体型妙曼的女子正翩翩起舞,其舞姿怪异,以腰腹扭动为主,舞者两侧各有一口近人高的玻璃水箱,水箱中两条人臂粗细的蟒蛇,也随音乐扭动身体,动作竟与女子相似,仿佛共舞一般。
虽美,说不出的诡异。
黑衣男子躬身道:“家主,王老板到了。”
床上男子随手抛起酒壶,酒壶入空嗖呼消失。
似是常见魔术,然而,王不灭没能看清他的手法。
一刻之内,王不灭遇到第二个能力不弱于他者,且“黑护法”身份最尊,本领自是高于黑衣男子。
他挥了挥手,待侍女歌姬退下,一撩长发,露出异常俊美的面庞,只见鼻挺如山、长眉似柳、一双眼开阖之间,秋水长天。
王不灭依岳倾城嘱托,双眼望向地面,不与之对视。
“王老板从大城市来到这穷乡僻壤,须得明白一个道理,你就是过江龙,也得拜我这地头蛇。”
此人虽是男子,却声音轻柔,听在耳中竟有昏昏欲睡之感。
王不灭心头一震,此人确是有大本领之人,此番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王某初涉贵宝地,不知护法规矩,若有得罪,是我之过失,与他们四人无关。”
黑护法眼波流转之间笑道:“还有漠北张家的人。”
望向岳倾城时,面色似有些变化,坐直身体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不过是个佣人。”王不灭话音未落,黑护法面色微怒,长袖一挥,站起身来。
顿时,一股寒风凭空而生、呼号着透体而过,王不灭只觉风寒如冰,几乎要将血液冻住。
再看四人,个个面色铁青,牙齿咯咯打颤,根本无从抵御。
黑护法狞笑道:“我说话时,可容不得人插嘴。”
王不灭心知不能再等,一咬牙,转眼与之对视。
说也奇怪,黑护法双眼中戾气骤然消失,他仿佛见到极为不可思议之事,目瞪口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王不灭面前。
王不灭正自吃惊,就听黑衣男子道:“家主,您这是……”
“跪下、都他娘的给我跪下。”
黑护法犹如被人抽了脊梁,趴伏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黑衣男子虽不明就里,也只能跪在他身后。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在您老面前装鬼,这对招子,我不要了。”说罢,他真用手朝两眼戳去。
王不灭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道:“何必如此?”
岳倾城道:“我们可以不追究此事,只要说明你下格杀令的缘由。”
“唉……这次,我是被人下套了。”
“若是说得清楚,就饶你不死。”岳倾城倒是真有一股子气势。
“两天前,东条沟王大海来这儿,说有人从梁州来此踩盘子,我打听了一圈,得知王老板出自木神王门下,所以,信了这混蛋的话,便、便下了格杀令。”
王不灭叹了口气道:“如今木神王一门凋零,什么人都来啃上一口了。”
黑护法道:“我与木家做过买卖,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此番针对王老板并无私怨,纯粹是为了一个面子。”
岳倾城在王不灭耳边轻声道:“大哥,这人是个黑户。”
魔术行里专门倒卖技术的人,称之为“魔术掮客”,这类人虽然触犯行规,却不突破禁忌。
可魔术毕竟有深有浅、有黑又白,一些禁止使用的超强技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有大量需求,所以比“魔术掮客”更强一等的“黑户”出现了。
“黑户”交易魔术技术、道具,皆来自凶险异常的黑魔术,所以,参与者必是参与创作练习黑魔术的“圈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