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每天公子都要走满八千步。”
八!千!步!柳弦安一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腿就立刻开始酸痛,于是抱住一棵大树找借口,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点木工活没有做。
阿宁在这方面比较好说话,反正自家公子只要肯动弹,不要一天到晚睡大觉,那就怎么都行,便问:“是什么木工活?”
“好玩的。”柳弦安拽着他的衣袖,将人拉回祯祥殿。他在放弃食谱之后,最近正在翻一本专写各种精巧机关的《榫卯集》,当中有一篇是写古时有个穷酸书生,因为娶不到妻子,便自己用木头雕刻出一个绝世美人,不仅观之与真人无异,甚至能迎风起舞,舞姿婀娜如扶风杨柳,放出去时,迷得整个村子的男人都神魂颠倒。
书生便为木人取名为“媚”。
阿宁觉得这个传说很无聊,怎么书生不好好念书考取功名,成天不是招狐狸精,就是招仙女,再或者就是招美丽的木头人。
“故事虽烂,但机关却有趣嘛,我们也来做一个试试。”柳弦安道,“看它所需材料并不多,正好秋末风也大。”
他说干就干,因为若不干,就要每天走八千步路,八千步,真的好可怕!
祯祥殿的侍卫对柳二公子言听计从,很快就将他列出的木头、钉子与牛皮筋寻了来。柳弦安坐在小板凳上,膝盖上放一块牛皮垫好,有模有样地锯着木头。阿宁站在旁边直叹气,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受了骗,因为懒蛋公子还是没有怎么动弹。
晚些时候,梁戍也听说了柳弦安要复原一个上古机关的事,便亲自寻到后院看他,又问:“是前两天你在书中看到的那架飞鸾吗?”
“不是,那架飞鸾太大了,这点材料造个翅膀尖都不够。”柳弦安将图纸递给他,“是个会迎风跳舞的木头人。”
梁戍惊奇:“真会跳舞?”
“真的,我还做了一点改进,在腹中绷好琴弦,风吹时便会有乐声。”柳弦安道,“到时候王爷等着瞧稀罕便是。”
梁戍颇为配合地点头:“好,你慢慢做,我且等着开眼。不过今天就到此处吧,先来吃饭。”
柳弦安使劲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身上的木头渣子拍干净,一边与他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随口问:“王爷今日在朝中如何?”
“遇到一个老顽固。”梁戍道,“名叫张旭,我先前同你说过此人吧?他倒也不是迂腐教条,就是抠门,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攥着银子舍不得花,觉得万事都要以稳妥为重。”
至于何为稳妥,反正在张大人眼中,骁王殿下提出来的一切计划都与稳妥搭不上边,所以听一个否一个,否完还要滔滔不绝地附赠一大堆理由,言辞多有慷慨,梁戍听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政见这种事,向来都是没有绝对的对,没有绝对的错,全凭众人在各种观点中求同存异,所以梁戍对这位张大人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没意见并不耽误一肚子火。
梁戍道:“你哄哄我。”
柳弦安拍拍他的胸口:“无思虑营营,乃可以长生嘛,将心放宽些,我们不理他便是。”
“亲一口。”
“可以。”
或者多亲两口也没问题。
……
柳弦安列好计划,今天做左胳膊,明天做右胳膊,刚开始时还很积极勤快,后来就又要犯懒。阿宁给他打下手,顺便提意见道:“腿就是两根木头桩子吗?公子怎么也不往细里雕一雕。”
“机关,重要的是机关,样子不打紧的。”柳弦安将木头桩子组装好,又问,“头呢?”
阿宁抱过来一个敷有易容脂胶的木头球,他昨天捏了整整一下午的脸,总算勉强有了轮廓,便道:“我去取些油彩来,公子给它画一张漂亮的脸吧!”
“你画,我还有些活没做完。”柳弦安忙着敲木楔。
“我?”阿宁为难,“可我不会画画。”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