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露出两条麻杆腿，大喇喇地在山洞里忙前忙后。
夜无极目光灼灼地盯着毫无自知之明的女子，两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冷不丁开启。
“粗鲁。”
暗哑的磁性男声，悠悠在山洞中响起，落入正忙着生火的顾长欢耳朵里。
顿时，清丽的杏眸中隐隐有一团小火苗在上蹿，丫的，这狗男人蹬鼻子上脸，当她软柿子好欺负呢？
“王爷，妾身粗鲁，也是为了王爷才变粗鲁的呀~~”
心念微动，顾长欢猛地扭头，冲着夜无极使劲抛媚眼，矫揉造作地嚎了一嗓子。
不等夜无极反应，顾长欢三步并两步上前，将两只脏兮兮的手掌摊到男人的面前，哼哼唧唧道。
“王爷您瞧，妾身到外面又是捡柴火，又是找吃的，手指头都变粗了~~”
尾音拖长的同时，顾长欢偷瞄了眼对面男人的脸色。
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德性，胸口跟卡了一口老血似得，憋闷得不行。
一不做，二不休，狗男人使唤她干活不给好脸色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她恶语相向。
要是不收点利息回来，本姑娘的名字倒过来写！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顾长欢用自己那双脏兮兮的手，冷不丁抓住夜无极的好看手掌，扯到自己的面前，一通揩油。
男子的手掌，冰冰的，冷冷的，很白，很干净。
每一根修长手指的肉色指甲盖里，都有一个乳白色的小月牙。
顾长欢死死拽着夜无极的好看手掌，脏手触碰过的地方，立刻留下一块污迹。
等到把男人的白净手掌全部都摸黑，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王爷，跟你的手比起来，妾身的手真的跟狗爪子似得，啧啧啧……简直不堪入目呐。”
女子啧啧的感叹声不绝于耳，夜无极冷峻的谪仙面庞上，寡淡的神色透着一抹隐忍：“谁允许你碰本王的。”
“王爷，我碰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顾长欢连忙后退几步，跟男人保持安全距离，没脸没皮地怼了回去。
切，本姑娘连睡都睡过你了，摸你两下怎么了？
女子漫不经心的话音落入耳中，夜无极凤眸中，掠过一抹危险之色。
“顾长欢，你莫要一而再地挑战本王的底线！”
暗哑低沉的警告声在山洞里不容置喙地回荡着，顾长欢眉头一挑，大方地接过话茬。
“好说，只要王爷不主动挑事儿，妾身还是很守规矩的。”
“妾身保证，下次碰王爷之前，一定会提前打报告，王爷觉得成不？”
听着女子毫无悔过之意的话语，夜无极那双隐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好看手掌，不由捏得“咯咯”作响，连骨节都泛起了青白。
“顾长欢……”
“王爷，你的手被妾身摸脏了，要不要妾身帮你擦干净？”
不给男人任何开口的机会，顾长欢径自从身上摸出一块锦帕，凑近男人身边。
夜无极灼灼着目光，看着不停朝他逼近的女子，颀长的身姿本能地往后一仰，躲避女子的靠近。
“本王自己有手。”
冷冷吐出一句话，夜无极气恼地扯过女子手中的锦帕，当着女子的面擦干净双手，随手就要把锦帕丢掉。
锦帕离手的刹那，夜无极察觉到指腹处，有一个细微的刺绣凸起处。
这粗鲁的女人还会刺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