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涵泽单手将乔夕月接住,才发现她身上血腥味很重,但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翻开她的手腕,左右手都有两条深深的伤口。
尤其左手腕上,更是有一条伤口已经破溃到不能看的程度。
就算是养好了,也会有一条狰狞可怖的疤痕。
那是因为乔夕月头两次取血,都是在这条伤口上重新割开。
要不是风影最后阻拦,只怕这条伤口能被再割开两次,到时候怕是要割到骨头里去了。
宫涵泽深邃的瞳眸眯了眯,抬头看向同样着急的风影。
风影在气场上就弱了一大截,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主帅,我拦不住小姐。”
“你的本事呢?”宫涵泽沉着脸,眼眸里都是冰渣子。
他抱起乔夕月放在床上,回头道:“堂堂男子,居然止不住一个弱女子?她要割手腕你便看着,她要抹脖子你还递上一把刀不成?”
“我……”风影被训斥的哑口无言。
心道:我没看着,我接了杯子喂给您喝了。
宫涵泽强压下心痛和火气,舒了口气才又说:“我也知道你拗不过她,只是你不能不懂得如何护着她。”
“主帅!”风影听出宫涵泽的话里另有他意,猛地抬
头看着他,问:“您的意思是?”
“你们四个本就是她救的。”宫涵泽低头看着乔夕月,说:“理应对她忠心不二。”
风影懂了,宫涵泽之所以收留他们,悉心教导,勤练武艺,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送回到乔夕月的身边。
他们理应对乔夕月报恩,把今生的忠诚都交付于她。
风影垂下头双手抱拳,“风影的命,此生交予小姐,绝无二心。”
“去吧,看看需要什么布置,回报于我。”宫涵泽摆手,示意风影先离开。
等到帘子重新放下,宫涵泽才坐在床边上,拉住了乔夕月的手。
因为失血过多,乔夕月的手都是冰的,十根手指头都褪尽了血色,白的如冰似玉。
宫涵泽俯身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又忍不住亲了她的手指。
温润的气息喷在玉手上,才带来一丝的暖意。
“傻瓜,你这样的付出,是在偿还那份情债吗?”
宫涵泽的眼神温柔,话语声更是小的只有他自己听见:“我后悔当初送你走了。若是知道有今日的私心,还不如就把你留在身边。”
宫涵泽甚至已经能够理解邬君遥,理解他当初为什么执意要把乔夕月留在身边了。
这个女子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不是一等一的
温柔好脾气。
可偏偏她身上有一种叫人难以拒绝的气质,而且越相处就越想要靠近。
乔夕月是个矛盾体,是个有过往的女子。
作为玥国公主时有多么天真,后来的经历就有多么的残忍。
不再是被父皇母后和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背井离乡失去神智被丢在了蛮荒之地。
若是一般女子只怕早就成了野兽的食物,可她不仅顽强的活了下来,还活的比谁都好。
她嫁过人,有个可爱的女儿。
但她的感情从未将就过,只把真心交付给她爱的男人。
“我对你的情,是我的事,你不需要替任何人偿还。”宫涵泽说完,在乔夕月的额头深深一吻。
然后起身抓过放置在一旁的牛皮战甲,披在了身上。
为了她,宫涵泽要破釜沉舟的一战。
新年伊始,血海波澜!
南厥国的战船被点起了火,熊熊燃烧着冲向了反叛宁浩天的战船。
血海!火海!
如人间炼狱般的战场。
在那个除夕夜,连落下的雪花都带着腥咸的血腥味儿。
宫涵泽的牛皮战甲都被血水浸透了,又湿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