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凤仙的表情一黯,低着头说:“可能冯大哥因为我是罪民的身份,不能接受吧。”
顿了顿,她又苦笑一下:“那些孩子们也只能养在村外的破庙里,不能带进村来。就是怕这里的罪民污染了他们。”
“冯大哥不会是那样的人。”邬天朔当然是替冯椋说话,道:“可能他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而已。”
乔夕月也道:“是啊。既然有六十年期限的说法,就证明你们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你祖爷爷那辈人到现在,年限也差不多了。”
“不能的,我是不能离开这里了。”
凤仙走过去,取下了墙上的那块旧的快要看不清颜色的木头立匾。
一边用手摩挲着走回来,一边拉了乔夕月到旁边。
乔夕月正好奇,结果就见凤仙将衣领拉开一点,露出了很漂亮平直的锁骨。
但是那锁骨之下,有一个狰狞可怖的疤,像是被火烧出来的。
凤仙又将她手里的木牌递给了乔夕月,示意她看一下。
乔夕月第一眼没有看明白,随即她的瞳仁一缩,紧紧盯着那立匾上的一个标记,又看了看凤仙。
那是一个类似符号的标记,在木牌上刻着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变成了一个烙印,狰狞
的印在凤仙的锁骨上。
一个年轻的女子,虽然身形高大了些,可也是心思细腻的姑娘。
在她的身上,却已经烙下了这样的印记,要跟随她一生至死,太残忍了!
乔夕月心疼的声音发颤:“就因为这个,你走不了?”
“对,就因为这个。”凤仙小声道:“我是罪民的嫡传,就要继承这个印记。我的子女也要选出一名嫡亲来继承。”
总之,生生世世,这是个不能磨灭也不能抛开的印记。
不仅仅是凤仙有,她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会有。
“不用这样。”乔夕月说:“我有办法帮你去掉。我有药膏。”
“没用。”凤仙摇头道:“印记没有了,就会连累我的家人。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又何必让他们跟着继续受罪。索性我就留下吧。”
留在罪民村,原本她是打算孤独终老的。
这样罪民的印记就不会再传下去了,那些离开的亲人们也就彻底自由了。
可她遇到了冯椋,一个让她心动不已又自卑到不敢接近的男人。
满心的苦涩,却又不敢怨恨,凤仙心里的苦实在是无从说起,也难以平息。
乔夕月看着那个印记,也是心疼又无奈。
再看看手里的这块木牌,觉得手里沉甸甸的,还有些阴森森的凉意。
这个东西,毁掉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美好。真正罪过的,应该是那些不管不顾,只一味弄权的人吧。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邬天朔听了几句,已经明白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凤仙身上的印记,但是想想也知道大概情况。
乔夕月和凤仙都转头看着他。
邬天朔就道:“也不只是年限的限制,印记也代表不了什么。大赦的时候可以离开,嫡传的罪民若是有功之人,也可以祛除印记,成为普通人的。只是后代不能科举,不能入朝为官。”
“如何才算是有功之人?”凤仙的眼睛亮了亮,说:“我倒是愿意一试。”
“这个倒也不难。”邬天朔看了一眼乔夕月,说:“等月儿的病情稳定下来,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只是现在还不行。”
邬天朔可是天师的唯一传人,就算曾经被通缉,可是别忘了念儿还是大将军宫涵泽的嫡传弟子。
托一下关系,给凤仙弄个功劳应该就可以了。然后就去掉这个印记,给冯椋和她俩撮合一下。
凤仙听完满眼都是闪闪的希翼。
回头一把握住了乔夕月的手,说:
“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婢女了。我帮你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