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天朔在邬家是老爹的独子,天字这一辈的长孙,宠着、惯着就不用说了。
按乔夕月的话说,简直是邬家大小姐。
如今在这地牢,虽然有胳膊粗的木栅栏挡着,可里面摆着雕花大床,床头柜还是花梨木的。
对面墙角一扇山水屏风,遮住了里面的马桶。
檀香味就是从屏风左右传出来的。两个拳头大的枣木香熏炉,这么日夜不停的焚着檀香。
邬天朔蹲在床前的脚踏上,正往床下边看,对于什么人来了丝毫不在意。
“大少爷。”于总管小心翼翼的问:“您又忙活什么呢?”
“地洞里好像有条蛇。”邬天朔叹了口气,道:“就是我这本事摆弄不了这玩意。”
于总管听了后背全是冷汗,头发丝根根竖起,心道:幸亏您摆弄不了,不然这院子里又闹蛇患。
敏夫人见到外孙,心里的欢喜和疼惜就不必说了。
看孙子还是一副不知愁的模样,居然还有心摆弄蛇玩,就知道是没受什么苦。
“天朔。”敏夫人叫了他一声,说:“你也都二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天朔,你这个子高了许多!”
刚才大少爷蹲在地上不觉得,又是个背影也
看不真切。
当邬天朔听声音起身转过来,敏夫人才发现这外孙长了足足一头还多。
这身量快要赶上大将军宫涵泽了,比太子遥估计还能高点。
这、这是身上的旧疾清了?
敏夫人下意识的就问:“天朔,你见着你娘了?”
“没。没见着我娘。”
邬天朔欢喜的要命,也不管床下的蛇了。
笑眯眯的蹦跶过来,从栅栏间隙伸出手握住了敏夫人的双手:“外婆,您怎么来了?”
“我刚刚得知消息,就请大将军通融,让我来看看你。”敏夫人摸摸外孙的脸,发现还是变化挺大的。
之前肉嘟嘟婴儿肥的脸庞有了棱角,更显男人的刚性。
五官虽然还是那么精致好看,但眉宇间透着沉稳与睿智。
偶尔还能显出几分稚气,也是他天生性子欢脱。除开这一点,真正已经是个俊逸不凡的好男儿了。
“现在您看见了,我挺好的。”邬天朔把敏夫人的双手捧到自己的脸上,说:“您摸摸,一点没瘦,下巴上都是肉。”
“这么高的个子,有点肉才好看。”敏夫人反手握住邬天朔的手腕,悄悄地给他诊脉。
其实是怕邬
天朔中了什么暗算,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邬天朔笑着也不说话,由着敏夫人给他检查。
等到敏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又道:“现在信了吧,我真是挺好的,就是不太自由。不过以前在镇子里,几乎都不怎么出家门,在这里也还算习惯。”
“住在这里,怎么还好说习惯。”
敏夫人在邬天朔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满眼的心疼。
虽然知道他没中毒也算放下心。可邬家天字一脉现在的情况如此危险,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
于总管见敏夫人欲言又止,就说:“您祖孙二人先叙旧,我去外面候着。”
这是有意给两人时间单独说话,敏夫人道了一声“谢谢”。
于总管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敏夫人最好注意点时间,不要太久了。
邬天朔和敏夫人都连声答应着。
关门声响起,邬天朔松开敏夫人的手,走到门边摆弄几下锁头,“咔嚓”一声给拧开了。
敏夫人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牢房关不住邬天朔,其实是他自愿留在这里的。
邬天朔解下锁链开了门,本想把敏夫人让进来坐。毕竟他这里头干净又舒坦,桌椅板凳也齐全。
可是又一想,终究是间牢房。就回头去搬了两个凳子摆在门口,拉了敏夫人面对面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