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紧紧抱住乔夕月的手臂,终于慢慢松开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她的香气和温度,明明还是那么的软和乖巧,却已经不再属于他。
阿琰都已经感觉不到心是在痛,还是在酸,又或是根本就没了感觉。
乔夕月紧抿着嘴角,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冲动,迈出了脚步。
第一步、第二步……一步又一步的走远,走出了阿琰的视线。
乔夕月拉马要走,阿七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乔夕月的袖子,说:“等一下,我还有件东西给你。”
乔夕月点点头,等着他低头在兜囊里翻找。
阿七似乎很紧张又或者是激动,手一直在颤抖,半天才翻出个东西。
乔夕月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个牛皮的鞋底,上面已经打了线孔,但还没开始缝制。
“这是……”乔夕月不解的看着那单只的鞋底,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她立即反过来看看,就发现鞋底的后部有个细小的凹痕,那是小麦子做鞋的时候经常会留下的。
小麦子做鞋上线的时候总拉不紧线头,就会用一根细骨头顶着鞋底部,反复几次之后就会有个深深的压痕。
“这是小麦子留给你的。”阿七
沉声道:“她准备做一双鞋,等你回来的时候送给你,她说你穿她做的鞋子才最舒服。可是、可是才把一只打好线孔,她就离开了。”
乔夕月一愣,猛地抬头看着阿七,问:“小麦子已经……她出了什么事?”
“瘟疫。”
阿七摇头,惋惜的道:“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她以为和你在一起久了,就学到了一些医术。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发生瘟疫的村子,她就跑去救人。结果有几个人好了,但大部分人还是发病很厉害,然后她自己也感染了。”
小麦子,那个善良又傻气的小女奴!
后来乔夕月赦免她不是奴隶了,她仍旧一心一意跟随着自己,什么事都抢着干,做事利落又贴心。
乔夕月眼盲的那段时间,她照顾的最好,也事事周到。
可小麦子天生不是那么聪明灵秀的人,学医术也确实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乔夕月实在没想到,小麦子居然会在那样的时候、冒着危险去给人治疗!!
就像阿七说的那样,她真的好傻啊。
可就算她离开了,也一定很欣慰,起码有人因为她的治疗活了下来。
“谢谢你。”乔夕月把那只牛皮鞋底仔细的
收好,然后问:“有坟墓吗?我想去看看她。”
“没有。”阿七沉痛的摇了摇头,说:“她临死前说过,因为是感染了瘟疫,务必要将她尽快火化。而且她没有亲人,就随便把骨灰留在原地吧。”
顿了顿,阿七说:“小麦子还说,如果你看到了橘色的小野花,就可能是她。因为她喜欢橘色,以后也希望变成一朵花。”
乔夕月抽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酸楚。然后对阿七道:“我知道了。如果我安顿下来,就为她种出一片橘色的花田。”
说完,乔夕月翻身上马,带着她的人扬长而去。
既然阿琰去找过蓉思,那么她也没有去攻打明达部落的必要了。
不管之前的一切是不是蓉思的阴谋,她都准备和邬天朔回南厥国去。
阿琰从山上下来,看着马蹄掀起的尘埃慢慢落下,心中说不出的两种滋味交织。
一半是悔意,后悔当初不该放开乔夕月,就此错过了他曾经发誓要一生守护的女人。
即使他仍旧愿意守护着,想必乔夕月也不需要了吧。
另一半却是暗自的得意和嚣张。好像让乔夕月难过他就开心,看着两人就此分别才是最痛快的。
这
无疑是来自于阿珏的心意,他真的是看不惯别人的好,只盼着有情人形同陌路。
阿琰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