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往回走的时候,发现阿云那个小子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半个多月不见,这个长相敦厚、身材结实的半大小子已经瘦了不少,脸色也很不好。
乔夕月还以为他是来报仇的,就慢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云。
没想到仔细看去,乔夕月发现阿云的眼里并没有狠厉和仇恨,反而带着迷惑不解。
“你找我有事?”乔夕月笑了笑,说:“有事就说吧,我会耐心听的。”
阿云站在乔夕月几步开外,显得有些局促的捏着衣襟儿,一只脚尖还轻轻的在地上捻着沙土。
半晌,阿云才问:“你会医术?”
“嗯。”乔夕月点点头,又说:“但你阿爹中毒已深,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不是我的毒伤了他,而是他用自身养蛊却又用错了法子,被蛊反噬造成的。”
“那我能跟你学医术吗?”阿云往前挪了两步,说:“我想救人。”
乔夕月很诧异,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阿云会有学医的想法。
乔夕月穿来了这么久,除了龙卡族的巫医诺娜,和后来的琳琳之外,没有一个人表示愿意和她学习医术。
“你想救人,还是想救你阿爹?”
乔夕
月觉得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所以想要问清楚。
想救人,那就是怀着大志向,需要有非常的胸襟和气度,也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包容。
当然,也需要聪明和理性,学医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如果只是想救孟族长,那恐怕阿云就要失望了。
因为孟族长即使又服了解药,剩下的日子也不足以等到阿云学成医术的一天。
“我想救人。”阿云很郑重地说:“我们以前的寨子只有巫,没有医,很多人生病之后就死了。后来有人开始养蛊,据说蛊虫可以使人长寿、祛除疾病,但又有些人死了。我阿爹怕更多的人尝试着养蛊,才把那只水晶盘子带走的。”
阿云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我能够学会医术,族里和寨子里的人都不会去养蛊了。”
乔夕月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阿云的肩膀。
少年人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乔夕月。那眼神,是经历了痛苦之后迅速成长的期盼,但也不乏少年人应有的清澈。
“我可以教你。”乔夕月说:“但我不确定你能够学到什么程度,我只能说:倾囊相授。”
怕阿云不懂这个成
语,乔夕月做了个掏东西的动作。
然后拉过阿云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
再将少年的手心合拢,表示将自己所有的知识和医术都交给了他。
阿云的眼睛亮了一下,重重的点头,说:“我不会报仇的,因为我知道这不怪你们。我只要能够救治很多人,他们以后就不会想着去养蛊了。”
“阿云。”乔夕月说:“蛊虫其实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砍向敌人、杀死猎物,但也可能会割破自己的手。就看你怎么去用它,怎么更好的控制它。”
现代是没有“蛊”这种东西的,乔夕月穿来之前也从未想过还有这么离奇的一种东西。
当小说、电视里的玩意真正存在于面前,乔夕月把它理解为一种驯化后的虫子。就像是养熟了的蛐蛐一样,让它叫就叫,让它斗就斗。
只是这小东西时不时的要咬人,你就要想尽办法压制它,继续驯化它。
阿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的叫了句“师父”。
乔夕月在阿云的头上抓了两把,说:“走吧,我带你先回去。你阿爹和荷莲他们一起回去。”
阿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最后还是跟乔
夕月走了。
这个少年确实敦厚而善良,他心里没有仇恨,只有救人的决心,实在太难得了。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