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夏突然表现出同龄人难得的沉稳,眼神幽暗深邃,在黑夜里烁烁明华。
他单手稳稳的握住了乔夕月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念儿的小脑瓜上点了点,说:“就算是为了她,我们也得放火。”
乔夕月低头看看还在熟睡的女儿,一下子明白了。
逃出去可能没那么简单,因为寨子里的守卫也在提防着他们两个外来人。
如果真的等逐夏攻过来,那他们就是百口莫辩。
而且木列是不会相信铭夏的,乔夕月也难脱干系。
如果放一把火,火势扰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才能趁乱逃走。
乔夕月再次抽了口冷气,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么多的心思,这么烧脑的算计,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的?
“唰”的一声,铭夏已经点燃了火条子,凑近床上的兽皮。
乔夕月一把从他手里接过火条子,说:“我来,你带念儿先走。”
说完,乔夕月解开背兜,把念儿交给了铭夏。
如果让铭夏来放火,万一逃不掉的话他这个奸细的罪名就做实了。
所以让他带念儿先走,乔夕月就算是逃不掉被抓住了,木列和兰花或许念在仅剩的一点点情
分,还不至于弄死她。
铭夏接过念儿,再次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看了一眼乔夕月手里的火条子,说:“我往西走十里,等你一天一夜。如果你按时不到的话,我就带你女儿去海边等船。”
等船,是乔夕月白天让铭夏逃走时候说的。现在铭夏依然以此为约定。
乔夕月点点头,亲自拉开门把铭夏和念儿送了出去。
少年人清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石屋的暗影里,确实是朝着西边去的。
乔夕月怔了怔神,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毫不犹豫的把女儿交给了铭夏。
这份信任,又是从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
就像铭夏信任自己一样,她也开始信任这个睿智沉稳的少年了。
乔夕月在屋里又等了一会儿,预计铭夏已经快要接近寨子后门了,才用火条子点燃了一块兽皮。
烟先冒了出来,呛的乔夕月眼泪直流。
时间刚刚好,当床板也被点燃之后,号角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铭夏说那号角声在远处的时候一般人听不见。现在声音就在周围,证明逐夏已经快要攻过来了。
火光、浓烟,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寨子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守卫们惊慌失措的
举着刀或长矛乱跑、乱叫。
孩子被惊醒后大哭不止,疼宠孩子的母亲会柔声哄着,但不耐烦的母亲则是大声呵斥孩子不准哭。
乱七八糟的声音四下响起,乔夕月犹豫了一下,趁乱往北边跑去。
她不能现在就去找铭夏,而是应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嗖嗖”两声,有羽箭扎在了乔夕月的脚边,她被发现了。而且这是致她于死地的做法。
可乔夕月不在乎,当她抱着念儿飘洋过海,准备重新踏上这片蛮荒平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她可以没有那么好使脑筋,想不出铭夏那么深的算计。但舍命相搏、为女儿赢得一点时间还是可以的。
为母则刚!
“乔,你站住。”木列突然斜刺里闯出来,手里擎着一把巨型的弩机。
乔夕月脚步一顿,和木列相隔十几米对峙着。
这个距离绝对在弩机的最大杀伤范围之内,只要木列扣动机括,弩箭将会直接刺穿乔夕月的心脏。
“你真的是夏族的奸细。”木列咬着牙,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不是。”乔夕月镇定了很多,坚定的摇头道:“我和铭夏真的只是
无意中路过。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