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他们回来的时候,乔夕月还坐在火堆边。
小麦子守着她主子,却已经困的趴在小草堆上半睡半醒的。
乔夕月听见脚步声近了抬头,朝着阿琰的方向笑了笑,还招了招小手:“来,看看。”
阿琰看着乔夕月那没有焦距的双眸,心开始微微发疼。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乔夕月已经从看不见的颓唐中走出来,极快的适应了现在的状态。
她不仅能够分辨出每个人的脚步声,还能听着声音就准确的找到各自的位置。
甚至每次有人说话的时候,乔夕月都转头对着说话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她已经失明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阿琰更加心疼,他怕乔夕月失去了复明的希望,怕她其实是把失落的滋味深藏在心底了。
小麦子听见动静慌慌张张的起来,没留神还踢了一根着火的树枝。
树枝就落在乔夕月的脚边,她挪动了一下,没烫着。
小麦子更慌了,连忙蹲下来去捧乔夕月的脚。
“没事。”乔夕月拍拍她肩膀说:“他们回来了,你去睡吧。”
“主子……”
乔夕月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真没事,我不是那么娇弱的人。早就叫你睡去,你又怕
我无聊,结果听你打了半天呼噜。”
小麦子被说的脸红了,赶紧跑了。
阿琰也没有怪小麦子的意思,现在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太大的身份差别。
乔夕月没有把小麦子当成奴隶,阿琰也就没有。
守夜的阿七和十九拿了两条兽皮躲远了点,以免被喂狗粮。
阿琰就坐在乔夕月的身边,这才发现她放在膝盖上的兽皮换了。
之前是一块柔软的绒面兽皮,方便用炭笔在上面写画。
现在换成一大张厚实的野牛皮,乔夕月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巧的刻刀。
说是刻刀,其实是之前乔夕月让工匠打造的手术刀。
但她现在这状态,不划伤自己就不错了,更别想什么手术。所以就干脆当成了刻刀。
“这刻的是什么?”阿琰看着野牛皮上的纹路,摸了摸,说:“也是地图?”
“对,我们没法带着沙盘,但这个可以准确的记录地形地貌。”乔夕月把野牛皮往阿琰的方向推了推,说:“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比例对不对。”
乔夕月教过阿琰和山塔怎么看沙盘,他们也懂得比例尺。
阿琰仔细研究了一下,知道图上刻的是从他们越过山脉之后,途径瀑布的地形。
和
随手乱画的地图不同,这上面一条条的刻痕都十分精细、认真。深浅不同、纹路不一,所代表的地形也不同。
看过之后,阿琰转头看着乔夕月,将她的左手抓住拿到眼前看。
果然,食指和中指上有好几条血口,有一条还特别深。
这是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用手指摸索着一刀刀刻出来的。
为了掌握好比例尺,她就用指节来计算和丈量,所以下刀的时候更容易伤到手。
可阿琰却没说什么。他不能劝乔夕月不要这样做,只能拿出自己的感激和尊重,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乔夕月没有缩回手,她的付出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但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阿琰一愣,问:“为什么谢我?不是应该由我谢谢你吗?”
“你没有阻止我,就是在尊重我。”乔夕月笑着说:“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从力所能及的,到只有我才能做的,都要一一做到。”
乔夕月脑子里装的东西挺多,也太杂。如果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就完全放弃了,她真的做不到。
“那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如果需要什么材料告诉我。”
阿琰按着乔夕月的脑瓜,就像孩子间的鼓
励那样在她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