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像是有预感一样,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正好对上阿琰那双深深望向自己的眼睛。
阿琰的眼神总是是沉稳而内敛的。但只有看着乔夕月的时候会出现更多的情绪。有时深情、有时疼惜、有时孩子气、有时热烈似火。
“别担心。”乔夕月忍住掉头跑回阿琰身边的念头,笑着朝他挥挥手。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她是为了寨子里所有的人。”阿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已经在阿琰身边两步的位置站定,沉沉的说:“她如果能够回来,我就免去她奴隶的身份。”
阿琰看着阿姆那认真的表情和紧抿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说:“她一定会回来。”
这或许是阿姆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虽然阿琰还是觉得不够,但他知道这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寨子最偏僻的山洞矮小逼仄,也就十来平米。乔夕月这样矮小的身材勉强能站直。
高壮的勇士在里面就只能躬着身子,所以大河把山塔送进来放在地上,就出去了。
乔夕月顾不得别的,先去解开山塔身上的树叶,想看看他的病情。
不料刚捏住牛皮绳,就被一只枯瘦的手挡住了。
树叶
动了动,山塔有气无力的声音沙哑传来:“谢谢,不用了。让我在这里安静的死去吧。”
乔夕月愣了一下。山塔的嗓子哑了,但还是能够听出他很年轻,甚至像是还在变声期的男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山塔是阿朵的弟弟,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吧。
“你还这么年轻。”乔夕月拍了拍那只枯瘦如树枝的手背,说:“我会让你好起来。”
“不用。”山塔竟然还挺执拗。
但他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所以乔夕月趁着他大喘气的功夫,扯烂了两片树叶。
可树叶下露出的那张脸竟然看不出年龄,已经满是脓疮。乍一看非常恶心,但仔细看像是大片溃烂的青春痘?
“多久了?”乔夕月问他。但没得到山塔的回答。
乔夕月等了一会儿,见山塔竟然闭上眼睛,一副消极等死的模样。
想了想,乔夕月说:“你是不是担心治好了也毁容了?其实没事,坚持敷药会长好的。”
这句话明显比之前那句有用,山塔睁开眼睛看向乔夕月。
“你的眼睛很好看啊。”乔夕月赞美着,希望给山塔更多的希望。说:“你好好听话,我就给你好好治疗,就不会留
疤了。”
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山塔抿了抿干裂的嘴角,而下嘴唇还有个脓包。可能是疼了,使他皱了皱眉。
“实话告诉你,这不是传染病而是皮肤病,也不会死人。”乔夕月放慢语速,她知道山塔能听懂,就继续说:“如果再烂下去,就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真的?”山塔的眼里充满了焦急,说:“那我真不如死了好。”
“你这熊孩子听不懂话吗?”乔夕月气得叉腰,回头朝大河喊:“进来帮忙,把他身上树叶扯了。”
大河倒是听话。立马进来,半跪在山塔身边,三下五除二就给他身上的树叶剥光了。
好在大河也有分寸,给他留了几片树叶围在腰间。
其实乔夕月倒是没什么,医者父母心,男人的东西她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要是给首领知道了,肯定又要吃醋,说不定就把乔夕月逮回去了。
“身上没有那么严重。药草泡水,很快就好了。”乔夕月检查了一下山塔的胳膊腿,发现他身上还有湿疹,也已经化脓了。
可为什么诺娜和阿朵都说山塔的病会传染?
乔夕月一边放下心来,知道
不是瘟疫就好。一边又奇怪,这么点皮肤病为何要弄得如此恐慌?
忽地乔夕月明白了:是山洞的条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