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宓的话,王子韶苦笑道:“我的小爷诶,您不与别人比,偏偏要与那拗相公比,这又如何可以比得!”
祖无择也道:“平时看你这小子是聪明得很,这事情你可别当小事了,真要去干,到时候反噬起来,怕是你老师也扛不住,王安石为什么愿意将这事情让你做,还不是他也看到了里面的危机,这是让你去顶罪呢,别傻乎乎的顶上去啊。”
面对祖无择以及祖无择的劝阻,陈宓点点头道:“老前辈,王御史,你们说得没错,这个事情的确是非同小可……”
听到这里,祖无择脸上露出笑容,王子韶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但陈宓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们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陈宓说道:“……然而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我面对万民受苦,却因为自身的荣辱而裹足不前,那岂不是成了虚伪的小人了么?”
王子韶急道:“静安啊,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怎么就成了虚伪的小人了呢?”
陈宓笑道:“静安四句是哪四句?”
王子韶脱口而出:“那自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他明白了。
陈宓露出笑容:“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以后的事情,但现在生民受苦,我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却畏惧那些黑恶集团而不敢挺身而出,那我所立之志愿不就是放屁么!”
陈宓的声音轻柔缓和,并没有铿锵铁石之声,但其中的坚定却是震撼人心,祖无择看着陈宓那张俊俏稚嫩的脸庞,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长得如同潘安一样的少年郎,怎么就有如此坚定地意志的。
祖无择沉默了一会问道:“决定了?”
陈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决定了。”
王子韶在旁边唉声叹气。
祖无择不由得笑道:“好啊,你一个少年郎都有如此志气,老夫这宦海半生,也不该惜身,哈,本来便是你救我宦海的生涯,若是没有你,老子早就蹲大牢了,便陪你疯一回又如何,若是侥幸做成了,老子也可以成为万民念诵的好官了!静安,老夫决定了,老夫便陪你走上一趟,谁敢阻挠你,老夫必定让他身败名裂!”
陈宓大喜:“若是有老前辈坐镇,定然会马到功成!”
王子韶也喜道:“有老大人出马,自然是九州安定了,卑职在汴京等着二位凯旋归来共饮庆功酒!”
祖无择瞟了王子韶一眼道:“你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啊!”王子韶不由无语凝噎,心下却是骂道,你去不就得了,又何必牵扯上我呢,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啊!啊啊啊!!!
陈宓看向王子韶道:“王御史,你去不去都随你,此事本与你无关,哦,是了,这个东西你拿着。”
陈宓从怀里掏出东西递给了王子韶。
王子韶看了一下,震惊的看着陈宓。
陈宓笑道:“令父母之遗蜕,都已经安葬了,牌位也都入了宗祠,现在你乡里之间都在传颂你的孝行,还有,你弹劾程家一事,为诸多百姓伸冤之事,也在乡里流传,你要是有时间回去,父老乡亲一定会万人空巷迎接你的。”
听了陈宓的话,王子韶的眼泪忽而滴落而下,祖无择有些吃惊,正要发问,却不料王子韶忽而震怒起来:“陈宓,你以为这样老子便会感激你么,你以为这样老子便会感恩你的善行,而对你肝脑涂地么!老子难道不知道不孝对前程有碍,老子为什么不愿意安葬那两个畜生,他们根本不配叫父母,他们是畜生,你知道嘛!你自作聪明,以为这样便可以收服我,便可以驱策我是吗,放你的狗屁,老子不伺候你,草你马的!”
说着王子韶拂袖而去,奔走不见,还留下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祖无择震惊地指了指王子韶的背影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宓叹了一口气道:“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