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兰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陈宓虽然邀请,但她也只是笑了笑,真要去人家府上造访,也只能是惹人嫌罢了。
筱兰客客气气地致谢,挑了几件用得上的小东西,付了钱,说了下次去东华门街,一定会去买鸡蛋灌饼吃之类的话,之后便离去了。
陈定等筱兰走远,便告诫弟弟道:“咱们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置身于这污秽之所在,置身其中,便不得不虚与委蛇,但既然有机会走出去,便不要再与这些人有所牵扯了,这些毕竟是流莺暗娼,你以后是要进入官场的,牵扯上这些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对于陈定的告诫,陈宓老老实实地受教,虽然内心未必认可就是了。
东西其实也不多,就花了一个上午就大多处理完了,顺便与牙人做了房屋的退租处理,就算是给这一段经历点上了一个句号了。
下午两兄弟回到东华门街,刚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李夫子。
陈宓对李夫子是相当敬重的,赶紧请李夫子到家里面。
陈定心知李夫子应该是为了陈宓进学而来的,陈定对于陈宓的就学问题是非常重视的,于是招待起李夫子来也是格外的殷勤。
家里生冷,就赶紧生起炉子,烧热水,掏出一些陈宓带回来的茶叶,给李夫子泡了热茶,又招呼着李夫子今晚一定要在家里吃饭之类的事情。
李夫子看得好笑,赶紧阻止了陈定的忙活:“不用忙活了,我就来说几句话,说完还得回去呢。”
陈宓笑道:“李夫子请说。”
陈定也止住了脚步,心中有些紧张。
李夫子笑道:“东家说陈宓你要进学,拜托老朽给你找个私塾,老朽想了想,小友你不是蒙童,家学也颇有渊源,应该对仕途是有些希冀的,所以光是给你找私塾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小友之聪明才智令人赞叹,是个能够做事的人,若是能够进入官场,说不定还能够给朝廷贡献点什么……”
李夫子娓娓道来,陈定越听越是兴奋,陈宓却是暗暗苦笑,心下觉得有些不妙了。
果然李夫子接下来道:“……老朽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能耐,但胜在当年也是参加过科举的,也算是认得几个人。
最近有个好友从外地卸任归来,正在京中赋闲,倒是有些时间可以给小友打打基础。
当然读书的事情需要指点,重要的是我这好友弟子众多,而且都颇有根基,他的学说也是颇为有名。
小友若是能够得到我这好友的赏识,以后在这汴京便算是扎稳了根基了。”
陈定喜道:“夫子,不知您所说的老友高姓大名?”
李夫子看了看陈定笑了笑:“小友望弟成龙的拳拳之心,倒是令人感动,老朽这老友姓张名载字子厚,乃是嘉佑二年的进士,学识过人。
在当年就受宰相文彦博支持,在相国寺设虎皮椅讲《易》,当时就引起轰动,说是儒家宗师也不为过了。
陈宓小友去他那边,又可以学知识,又有诸多师兄弟,以后无论是入官场还是做其他,都会方便许多。”
陈宓还没有说话,陈定已然大喜过望:“李夫子,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现在去沽点酒。”
说着陈定就冲出去沽酒去了,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令李夫子以及陈宓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李夫子赞道:“陈小友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一心一意为你操心的兄长。”
陈宓同意地点点头:“是啊,我这兄长,的确是非常关爱我,这次进学的事情,其实也是他的主意,其实就我自己来说,我倒是觉得不是读书的料,那张宗师名满天下,学识过人,我若是过去,怕是要败坏了他的名声。”
听出陈宓言语中的婉拒之意,李夫子倒是有些诧异:“小友可知道这种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我这老友若不是早些年欠我一些人情,恐怕也不会答应的,虽说他也指点过许多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