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回老家吗?”
陈定看向自己的弟弟,来京城这个事情他是做了主,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对父亲的想念让他任性了一回。
实际上这么些年来,虽然他在操持内外,但家中的主心骨还是陈宓。
陈宓轻轻摇头道:“……回不去了,没有田地,回去只能饿死,倒不如就在这汴京城,大城市机会还是要多一些的,总能够活下去。
现在咱们先去找一个落脚处,冬天就要来了,没有落脚的地方,根本挨不过去。”
陈定晕乎乎地跟着陈宓,找到了一个租赁牙人。
“我们兄弟两个要租房,不用大,也不用新,主要就是要便宜。”
牙人眯着眼笑:“有有,一个月一千文的可以吗?”
陈宓摇摇头:“越便宜越好。”
牙人不露声色道:“三四百文的?”
陈宓还是摇头:“还有更便宜的吗?”
牙人脸色顿时微微一冷,有些皮笑肉不笑:“有倒是有,就是怕你们受不了。”
“不怕,我们兄弟俩是苦过来的,不怕苦。”
牙人笑笑不语。
……
“yue!yue!……”
“yue!yue!……”
“咦,你们兄弟不是苦过来的么?”
“yue!……我解释一下,我们兄弟是苦过来的,但不是吃屎过来的,这房子就建在公共旱厕旁边,别说是苦过来的,就算是吃屎过来的,也是受不了的,人家吃屎,总得挑点新鲜的,这旱厕的味道……yue!”
陈宓一边说一边呕。
“yue!”
陈宓说得恶心,将牙人也都引得发呕。
“yue!……夏天嘛,味道是大点,但马上就入秋了,天气冷了,这味道也会小的,yue!……关键是它便宜啊!”
“不了不了,我觉得这钱不能省,你就带我去看看五百文的吧。”
“哦!……yue!”
……
陈宓兄弟神色有些怪异,因为进入胡同之后,到处都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陈宓悄悄变换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以掩饰不雅观。
牙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中感慨:还是年轻好啊,自己即便是听着这美妙的叫声,也是再刚强不起来了,真是怀念年轻时候的岁月啊。
陈宓看了一脸不自在的陈定,跟着牙人道:“这地方也不行,我们兄弟是清白人家出身,这等地方……”
“它便宜,只要五百文!”
牙人道。
陈宓坚定地摇头:“便宜也不行,我们兄弟是清白人家出身……”
牙人伸出一个巴掌:“再减五十文!”
“给我送一套锅碗瓢盆。”陈宓道。
牙人转身就要走,气道:“你爱租不租!”
陈宓赶紧拉住牙人,恨铁不成钢道:“哎呀,叔,我这可就得批评你了,生意不是这么谈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牙人斜睨陈宓:“租?”
陈宓道:“再减二十文我租一年。”
牙人:“……”
……
房子很小,是胡同里面的,胡同里是泥路,坑坑洼洼的极不好走,好在能够遮风挡雨,虽然阴暗潮湿了些,但总比在外面强。
只是一进入胡同,就有低吟浅唱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年纪稍大的人可能是要吃不消的。
好在陈氏兄弟两人都年轻,只是刚住进来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兄弟两人都有些萎靡。
陈定瞪着个熊猫眼问道:“昨天一次性就交了一年的租金,每月四百三十文,一年就是五千一百六十文,一下子就去了五贯多。
咱们原本身上有两贯多,那人……给我们十贯,共有十三贯不到,去掉五贯多,又去掉买了棉被锅碗瓢盆的两贯多,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