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阳以为她随便走走,然后抬头一看,就看到周进的名字,那一刻别提他心里有多酸了。
好半晌他才缓过来,嘬了下牙花子,压下嘴里那股酸溜溜的味,继续和过分活泼的堂侄玩。
夏依依以为没人看到,蹲下身来,托着下巴,欣赏着某人的名字。
今年过年,夏向武没回来,周进也没回来。
他提前写了信,她也收到了,但这种热闹的时刻,喜欢的人没有陪在身边,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昨天,刘玉凤提醒她去周家拜年,周母和她聊了好久,话里话外都是劝她别介意,生怕她因为没见到周进,就和他分手。
夏依依再三保证,周母勉强相信。
夏依依一走,周母就和周父数落周进,说他办事没谱,不回来就不回来,连送礼物哄对象开心都不会,随了周父的榆木脑袋。
周父无辜的眨眨眼,你说儿子就说儿子,带我干嘛?
周母给周进写了封信,让他赶紧准备礼物,弥补一下,但大过年的邮局放假,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这封信才能送到周进手上。
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周母一边不放心的念叨着,一边琢磨着她得帮帮儿子,给依依丫头送个礼物。
周父醋了,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依依丫头是你媳妇呢!”
回应他的,是周母一记眼刀,并两记用尽全力的老拳。
玩归玩闹归闹,周母没忘了正事,赶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给夏依依送去了精
挑细选的礼物。
一张周进光屁股的照片,以及很多好吃的。
周母放下东西就走,没给刘玉凤推搡的机会。
夏依依看着雪地上的名字,将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两岁大的周进穿着绣着小花的肚兜,光着小屁股,低头的同时撅着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小眼睛又黑又亮,照片将这一刻定格。
夏依依戳戳照片上的小孩的屁股,有种真实戳了周进屁股的感觉,脸都红了。
“依依,干什么呢,喊你也不吭声?”
夏向阳一边说,一边牵着堂侄往这边走。
夏依依被吓了一跳,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很快就淡定下来,将照片收起来。
“没干什么。”
她站起身,平静的看向夏向阳,仿佛刚刚只是站累了歇一会儿。
夏向阳看了眼妹妹身后的雪地,撇撇嘴,没细问。
“走吧,放鞭炮了。”
“我就不去了,外面太冷了,我回屋暖和暖和,你们去玩吧。”
夏依依腿在地上扫了两下,周进的名字被雪覆盖,她快步跑回屋里。
夏向阳扯扯小孩,“看你姑姑,像不像心虚的贼?”
小孩吸溜一下鼻涕,“不像,哪个贼能有我姑姑好看。”
夏向阳摸摸下巴,“这倒是。”
小孩又吸了下鼻涕,夏向阳蹲下身,从小孩兜里拿出手帕,轻轻捏住小孩的鼻子,然后手指感觉到温热。
“……”
夏依依跑回屋里,夏大娘问道:“怎么回来了?”
“外面太冷了,我都冻透了,
就回来暖暖。”
“今年的天是挺冷,穿得少了都得冻成棍。”夏大娘倒了碗热茶,端给夏依依。
“谢谢大娘。”
夏依依两手捧着,小心的小口喝着,很快就暖和起来,鼻尖覆上一层薄薄的汗。
夏国松几人组了个牌桌,兄弟四个外加一个夏老婆子,在那玩牌九,赢钱的,夏老婆子赢了钱,脾气好多了,时不时发出嘎嘎的笑声。
夏大娘妯娌几个也组了个牌桌,年轻一辈凑在一起聊天,夏依依坐在一边吃花生。
夏三丫凑过来,与她耳语道:“依依,能聊聊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夏依依拍拍手,将细碎的花生皮拍掉,“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