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半天,除了吐出些没消化的包子,以及胃里的酸水,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仔细分辨半天,没看到会飞的昆虫,陈霖再次催吐。
半晌后,终于将一个大蛾子吐了出来,他无力地靠坐在树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陈霖两手撑着地,努力站起身,仍是徒劳。
他瘫靠着树,恨恨的捶着地,对今天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不该因为程远山胡言乱语,就头脑一热跟来镇上。
更不该在供销社邮局门外蹉跎一天,生生将自己冻病。
他用手背碰碰脑门,觉得温度高,这下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了,连呼吸都变弱了,抓着一把土,渐渐失去意识。
攥着土的手渐渐松开,土散落在裤子上,他却不知道了。
晚上,徐大叔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来回翻身,将徐大婶吵醒。
“你干嘛啊,大晚上不睡觉,烙什么饼?”
徐大叔转过身来,面对着徐大婶,“刚回来那个陈知青早上也去镇上了,中午回来的人里没有他,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徐大婶翻了个身,背对着丈夫,“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知青点看看,总好过在这烙饼。”
徐大婶渐渐睡熟,睡着前不往撵徐大叔,“你快去知青点看看,回来的时候小点声,别吵醒我。”
徐大叔听着老伴均匀的呼吸声,很是无奈,本想继续睡,又怕陈霖真的没回来,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根本睡不着。
他干脆穿了衣服,去知青点走一趟。
知青点也很乱,乱的源头是李芳琴,她看陈霖黑天了还没回来,一口咬定他出事了,要其他人跟她一起出去找。
齐振业是资格最老的知青,也是知青点的负责人,负责处理知青点的一切,李芳琴想让大家出去找陈霖,须得经过齐振业的同意。
这个时间,大家已经睡下了,唯独李芳琴没睡,坐在门口等陈霖回来。
到了七点多,天完全黑了下来,陈霖还没回来,李芳琴心里七上八下,毫不犹豫的将知青点众人叫起来。
被搅了清梦的大家心有不满,以为李芳琴又发疯了,待听清她说的话后,都清醒了。
程远山和陈霖同住一间房,醒来后没发现陈霖,再一听李芳琴的话,心里慌了,别是他出事了吧?
要不是他回来报信,说夏依依要去镇上,陈霖也不会出去,要是陈霖真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昏黄的灯光下,程远山一张脸泛着青白之色,神色是说不出的慌张。
其他人听说陈霖没回来,王文东冲到陈霖房间,炕上只有一个被窝,是程远山的,陈霖的被褥好好地叠着。
“陈霖没回来?”齐振业问程远山。
程远山点点头,这事不能瞒,也瞒不住。
王文东质问程远山,“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程远山解释道:“我睡得早,不知道他没回来。”
王文东冷哼一声,还要再说,被齐振业拦下。
“别吵了,现在要紧的是陈霖的下落。”
他问李芳琴,“你知道陈霖去哪了吗?”
李芳琴皱着眉,仔细回想早上发生的事,忽然脸色一变,表情狰狞的朝程远山奔过来。
“是你,是你和陈霖说了什么,陈霖才出去的,然后他一直没回来。”
李芳琴的手被程远山抓住,她不停地挣扎,吼道:“肯定是你害死了他!”
本来看她这么激动,大家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秘密,程远山喜欢李芳琴,李芳琴喜欢陈霖,这在知青点不是秘密。
程远山因李芳琴对陈霖不满,背地里做点什么,挺正常的,李芳琴一句话勾起大家对程远山的怀疑,又一句话熄灭了这怀疑。
背后使坏是可能的,但害人性命,不至于不至于。
齐振业和王文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