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平拢拢衣服,看着刘玉凤旁边的小床上,鼓着肚皮呼呼睡得正香的小儿子。
他将油灯点燃,烛光给夫妻俩脸上镀上一层暖色,两人面上挂着藏不住的忧虑。
仔细看,夏国平脸上的忧虑要更明显。
“玉凤,这周进再上门,咱们用什么态度对待他?是装着不知道,一切如常?还是直接把人赶走?”
刘玉凤嗤笑道:“你品品你的称呼,之前亲热的叫人家‘阿进’,现在是冷冰冰的‘周进’,让你装不知道,一切如常,你装得下去吗?”
被妻子揭了老底,夏国平也不装了,直白道:“我没把他打出去,就是给他留面子,还想让我亲亲热热喊‘阿进’?不可能。”
对野猪喊这么亲昵的小名,他喊不出口。
“没让你装,你想怎样就怎样。”刘玉凤白了他一眼,重新躺下,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夏国平很自然的给她盖上被子,嘴巴却喋喋不休,让他把话憋在肚子里,他难受。
“玉凤,你说咱家依依名声都那么臭了,咋还能被人相中呢?”
刘玉凤抄起床边的痒痒挠,朝夏国平打过去,“说什么呢你,谁名声臭?”
夏国平捂着被打的地方,怕吵醒小儿子,不敢大声叫嚷,只用眼神表达被打的委屈。
“确实是臭了啊!”夏国平忍不住辩解,他再宠爱女儿,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刘玉凤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痒痒挠再次挥了过去,夏国平闷声不吭的任她打了两下,待她出了气,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
“我后背痒,这东西借我用用。”夏国平半抢半哄的将痒痒挠拿到自己手里,像模像样的在后背上挠了几下,便将其放到窗台上。
刘玉凤看穿他的小心机,也不拆穿,就让他以为她不知道吧。
生活不就是这样嘛,看着丈夫犯傻,自己装糊涂,哄着他玩。
哪一天不愿意哄了,刘玉凤推翻了这个假设,她挺愿意哄的,愿意一直哄下去。
刘玉凤闭上了眼睛,夏国平一见慌了,他还没说完呢。
他过去拉着刘玉凤的手,将人拉起来,将被子围在刘玉凤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看她困得东倒西歪,夏国平调整姿势,让刘玉凤靠着他的背。
刘玉凤一巴掌拍到夏国平后脑勺上,夏国平随着力道低头。
“玉凤,咱家依依藏得这么深,这周家小子是怎么盯上的呢?”
“他什么时候盯上的,不会是第一次上门就盯上了吧?”
夏国平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差点吼叫出声,还好刘玉凤及时拧住他的胳膊,将他的尖叫堵了回去。
“不会吧,他第一次上门就瞄上咱家依依,那我和向阳岂不是被他利用了?向阳还和他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周兄弟,也不知道他现在睡着没?”
刘玉凤再次翻了个白眼,她有些困了,眼睛发干,这个动作让她的眼睛很不舒服。
意识到她靠在夏国平的背上,白眼翻了也是白翻,人家根本看不见,刘玉凤便闭上了眼睛,只用拧胳膊来表达情绪。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利用,以前你不也去我家献过殷勤,讨好我爹娘,难不成我爹娘也被你利用了?”
夏国平好半晌才憋出句话:“那不一样。”
刘玉凤来了精神,略微坐直身子,反驳道:“怎么不一样?不都是把人家捧在手心的女儿拐走!”
这一点,夏国平辩不过,他果断放弃,只一遍遍重复自己和儿子被利用了。
刘玉凤嫌他烦,总说一样的话,没有半点新意不说,连个正经理由都编不出来,就知道给人家栽罪名。
她拧了下夏国平的胳膊,打了个哈欠,滑到床上躺下,闭着眼睛也顺利找到了枕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瞎掺和。”
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