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阁主是从哪里看出血破天的异常的,江筑那小子虽然看着不着调,心思却是细腻,兴许也有所发现。
念及此,他嘴唇嗡动,一段声音凝成线传递给跟在马车后的江筑耳中。
江筑听到大哥的问话,顿时面露惊讶,同样传音入密给于海,“大哥,您这话从何说起呀?血破天不是挺正常吗?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脑子,他旁边的面具人看上去挺神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我哪里知道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阁主发现了什么?”
于海脸色一黑,没有再传音回应江筑。
“大哥,你说话呀?阁主听不到咱们传音入密的。”
“大哥?”
“大哥大哥大哥……”
于海手里的马绳紧了紧,真想一鞭子抽到后面去,他就不该捅江筑这小子的马蜂窝,太烦人了,传音入密损耗的内力不要钱吗?!
坐在马车中的陆云卿自然不知两名手下之下暗地里的交流,她靠在软垫上闭目小憩,脑海中却回溯起宴会上的情景。
血破天从前的性子,直来直往,今日一过来就给她来了一个极为容易看破的试探。
可这种试探虽然足够愚蠢,愚蠢到像是血破天的想法,可陆云卿知道,是那个面具人在暗中指使。
血破天这种人,根本不会想到用言语试探这一步,他能撑起血刀堂,靠的是手段狠辣和一些历史因素,聪明才智那种东西,他即便真有,也有限。
换言之,只要血破天完全相信那面具人,这个血刀堂或许实际的掌权者就已经换人了。
还有武王在介绍桑岢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打量桑岢,可她对桑岢实在熟悉,心中又对面具人有些在意,因而自始至终,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面具人身上。
在武王说桑岢乃是一名巫师的时候,面具下的那副面孔明显有些异常,只是面露裸露的部位不多,她没能解读出背后的意思。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面具人与巫有关系,或者……他自己就是一名巫师!
若他是巫师,血刀堂忽然可以用阵法悄无声息地杀人,就可以解释了。
毕竟巫道招牌的手段除了巫符祝由术,还有巫阵!
巫阵可以隐藏血刀堂杀手的行踪,那也同样可以隐藏……药人军!
陆云卿眼中冷芒闪动。
花菱隐藏药人军行踪的目的,她至今都猜不出。不过作为敌人,花菱的动作对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那是一条动辄咬死人的毒蛇!
从当年大夏皇宫浩劫,她就看出来,花菱十分擅长谋定而后动,现在既然她开始有了动作,那便证明对方有了对付她的手段,而且还是一击必杀,就跟她不费吹灰之力,借先皇的刀杀了自己生母太后一样。
必须尽快查清其中缘由,阻止她的计划。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陆云卿缓缓闭上双眸。
……
回程的马车行驶不快,特别是于海发现陆云卿睡着后,立刻放慢速度一路平稳地回到隐居山寨外。
于海跳下马车掀开车帘,看到陆云卿手掌撑垫上睡得正熟,不忍打扰,正欲唤江筑过来喊醒陆云卿,却忽然看到通往竹楼的小路上,忽然出现一道黑影。
于海眼孔微缩,看清了来人面孔,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继而冷肃的脸上竟是浮现一丝笑容。
他醒了。
阁主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黑影身法犹若鬼魅,几个闪烁间便越过一段不算短的小路,来到官道马车旁。
微弱的月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那双依然无神的双眸,此刻却带着别样的温柔。
“阁主睡着了。”
于海轻声提醒一句,沈澈微微颔首,二话不说就钻进马车。
于海没想到他如此莽撞,连忙急声提醒:“阁主警觉,你这会惊醒……她……的。”
话到后面,于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