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这句话道出,顿时令桑岢警惕起来。
前几天自己在武王面前表演的那场戏并未刻意隐瞒,韩立应该知道才是,今日比试他不仅没有扬长避短,反而反其道而行,这是何道理?
不可小觑天下人。
暗暗告诫自己这句话,桑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以。”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他本来想用些简单的巫术糊弄过去,而今看来,还是免不得要动用血药了。
双方都没有意见,黎闰很快派人送来一炷香点燃插在香炉中,宣布一声,“开始!”
桑岢与韩立二人同时面色一紧,在尸体上动起了手脚。
只是,若是再看得仔细一些,就会发现韩立脸上的紧张微显刻意,眼神亦是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瞟过对面。
没什么好紧张的,这本就是他和扈荀故意设下的局,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
韩立拿着毒粉刷子的手蓦地一顿,站在黎心柔身后的扈荀亦是视线微凝。
来了!
桑岢痴迷与巫术,丝毫没有注意到暗中有几双眼睛盯着他,故作几番玄乎后,他近乎虔诚地,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罐,从中挖出一点指头大小的红色血药,而后尸体心脏挖开,将血药送入其中,以针线缝合。
随后便像是藏宝贝似的,又将铁罐子火速藏回了袖子,对着尸体跳起了大神。
韩立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暗中与扈荀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肯定。
那个铁罐子,定是关键!
一炷香燃到一半,桑岢身前的尸体忽然顶着一张死人脸,直愣愣地坐了起来,而后就没有了下面的动作。
桑岢研究药人的时间不算短,做到这一步自然还有下一步,不过现在,他已经没必要拿出来了。
施施然抖了抖袖子,桑岢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看向对面还没有动静的韩立,“韩夫子,结果已经不用多说了吧?”
韩立还未说话,在一旁旁观的黎闰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当然是桑大师您赢了!这般神迹,本王真是每次看都觉得心生震撼啊!”
桑岢听到黎闰的话,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眼底闪过阴沉之色。
要不是这小子愚钝,自己怎么会多损失这一指头血药?这个损失,他日定要从此人身上补回来!
“唉……”
韩立直起身,失魂落魄地苦叹道,“原以为王府中传言定是略有夸大,而今亲眼所见,在下服了。”
话音刚落,韩立身前的尸体也抽动着想要直起身,只是抽搐维持不到片刻,便又重新躺下,没了动静。
韩立虽不是同行,但总归也是一能人,桑岢听到对方心服口服的称赞,可比听到黎闰故意奉承舒服多了,如今再看到这尸体也动弹起来,心道此人也是有真才实学,本着不多树敌的念头,他反倒是谦虚起来,抱了抱拳道:“夫子还年轻,若是到老夫这个年纪,说不定也能有一番建树,可不要因为这区区一场比试就妄自菲薄了,呵呵……”
韩立没想到桑岢会表露善意,讶然片刻后,摇头笑道:“桑大师莫要折煞在下,区区一点微末才学,可当不得如此夸赞。”
“韩夫子真是谦虚……”
“来来来,桑大师喝茶!”
黎闰听着桑岢与韩立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神情茫然不已,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怎么比试一场后反而气氛如此和谐?
真是见了鬼了!
正当众人相谈甚欢之时,扈荀却是借由悄无声息地退了开去。
没过多久,一只鸟儿如黑色闪电从城主府上空掠过,不到数个呼吸便飞入止云阁据点内,落到陆云卿面前的地上,咕咕作响。
“这么快就来消息了?”
江筑诧然不已,嘀咕道:“城主府的血衣效率不错呀。”
一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