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破晓。
沈澈小心翼翼地将重新粘结成一个整体的青玉发钗放进锦盒中,合上后,他脸上一夜未睡的疲色也尽数收敛,重归漠然冷色。
“阿一。”
房门立刻被推开,阿一快步走进来,身形微恭,沉声道:“公子,所有将士都已整装待发。”
沈澈将锦盒收进怀中,起身擦去指间残留的干涸血迹,大步向外走,一边问道:“昨日之事,查得如何?”
阿一顿时面露羞愧,“查不到,昨夜巡逻的人全都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甚至不记得昨天是他们守夜。”
沈澈闻言也不觉得意外,“那贼人惑神之术,颇为诡谲,防不胜防。他们若是记得,才令人奇怪。”
“那公子,我们若是就这么离开,都城怕是会不安稳。”
阿一面露忧色,“留在城中的人又要如何应对?”
“传令下去,让他们不要独自行动。”
沈澈嘴角扯过一抹冷意,“那惑神之术是厉害,但缺陷也很明显,若是多人在场,只怕刚刚施展就会被人发觉。”
而且,沈澈还有种莫名的直觉,昨夜那个人对这座都城的兴趣似乎不大,其真正目的应该是自己。
若是自己离开了,说不定那个人也会暗中跟上。
想到此处,沈澈接着吩咐:“去与三皇子汇合的路上,让下面的人也小心点,同样不要独自行动。”
听到自家公子有条不紊的安排部署,阿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连连点头:“明白!”
片刻之后,沈澈恢复本来身份,率领一支军队开赴连王城,而昔日镇王座下的左膀右臂,副将温唐、副将闫辉各自率领的军队各自在护佑在沈澈左右翼,其余暗中支持沈澈的副将则散乱分布在前后百里内,匀速行军,若有人想突袭其中一支队伍,其他所有队伍都能立刻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其中一支队伍中的后勤军中,羸烟正大光明地坐在装满药罐的板车上,随军行进。在其身边负责保护医部的百夫长老吴似乎完全忘记羸烟并不在随军进赴的名单里,嘘寒问暖。
“吴大哥,我真的不累,您还是去看看其他人吧,他们都是些老先生,身子骨肯定没法儿跟年轻人比的。”
羸烟笑容温和地送走了老吴,靠在板车边上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骄阳初升照在身上,散发出一丝丝温暖的感觉。
羸烟直视骄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逐渐多出点点阴沉。
幸亏她凡事总习
惯给自己留后路,短短一夜时间,还不至于让沈澈查到她这里。
只是这次之后,势必会引起沈澈的警惕。
不过,此番失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想到这里,羸烟低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布袋,两指夹起一枚淡青色的细小碎片,杏眸微眯。
至少,她已经知道失败的原因。
如沈澈这般薄情薄幸,心狠手辣的性子,竟早就心有所属,情根深种,她以情诱之自然会引起沈澈内心最原始的抵抗,失败是理所当然。
知道这一点,下一次再行惑神之术,就好办多了。
……
行军途中,时间不断流逝,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连王城外,夏无悔一脸阴沉地回到军营内,一把扯下盔甲砸在地上,狂怒低吼:“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自接收大皇子军队后,他麾下势力大涨,与陆续汇聚而来的队伍汇合后,规模已达到史无前例的七十五万!
可这七十多万大军,面对区区一个连王城,不仅久攻不下,还屡次败得莫名其妙,损失惨重。
而今军中上下,互相猜忌,士气甚至还不如与大皇子爆发争夺战的时候。他让云固安全力彻查军中奸细,细作杀了一波又一波,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若是再这么损失下去,即便夏无棠已经死了,他败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