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清一脸失望地看着他,“如今你用云卿的性命,换了兵器坊,就别指望我再留下。她在你眼中是棋子,在我这里……她不仅不是,还是比你更重要的亲人!”
“亲人?”
云固安深吸一口气,太阳穴被刺激得突突直跳,维持着最后的冷静:“慈不掌兵。时清,你从小在宫中长大,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云卿换来如此大的优势,我看到了打破僵局的希望,你应该替我高兴。”
“高兴?”
夏时清倏然起身,“砰”地一声将酒壶摔得稀碎,酒香遍地,眼中连失望都不在,只剩冷然:“云卿他不是你的兵,是我的孙女!二十二年前,你弄丢了我儿子,十二年前你弄丢了我女儿,如今你竟然连孙女都不放过……我再留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这句话太伤人,仿佛是一柄刀子插进了云固安胸口,疼得他脸色苍白:“你糊涂了?你分明早已看出她不似表面那般单纯,背后有可能站着比三皇子还要更加可怖的黑手,你还这么宠着她,甚至不惜与我和离?”
夏时
清冷冷一笑:“可我若是说,云卿她是云舒的女儿,是你的亲外孙女呢?”
云固安愣了一下,摇头叹道:“她除了脸,哪里有一点像舒儿的?再者说……她心思深沉,定是有人刻意培养,故意找机会接近你,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执迷不悟?”
“是你太过自负,刚愎自用。”
兴许是早就习惯了失望,夏时清此刻没有太多悲伤,反是感到轻松,她压下眼眶中湿润,叹道:“我要走,你留不住,明日我便搬离侯府,你好自为之。”
云固安瞬间失神,看着将要离去的夏时清,忽然喊道:“我若…我与云卿滴血认亲,你留下!”
“云固安,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晚了。”
夏时清停下脚步,回头坦然地看着面容此刻无比苍老的云固安,“机会只有一次。”
说着,夏时清深吸一口气:“若是你在云卿中毒后,哪怕去看她一眼,再去找圣上要那所谓的兵器坊,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云固安怔怔地看着夏时清消失在夜色中,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还是不明白,他都是为她好,为她着想,亦是为了整个大夏,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呆愣愣地坐在阁内,下人们也不敢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入了冬的夜色极凉,令他清醒。
清醒的瞬间,他看到桌上的和离书,忽然低低笑,又似呜咽。
“也好,如此……更安全。”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夏时清的院子门便打开了。
她一夜未睡,分明都已放下了,却也不知为何睡不着。
行李早被怀蓉收拾完备,全部装上马车,今日只要带着陆云卿上马车,便能彻底与定北侯府脱开关系。
那个人,自然也眼不见心不烦。
夏时清如此想着,抬头便看到云固安就站在门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大抵也是一夜未眠。
夏时清权当做没看到,说道:“怀蓉,我们去接云卿。”
怀蓉瞥了眼侯爷,见他面色沉沉的不说话,也不多言,领着一众嬷嬷去陆云卿院子。
不多时,怀蓉便抱着云卿走出来,。
见她小脸青黑,嘴唇泛紫,双眸紧闭,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云固安眸色更沉了一分,忽然说道:“听说万家的大小姐被人治好了墨宫也束手无策的寒症,我会派人去打听医师下落。”
夏时清像是没听
到他的话,吩咐怀蓉小心翼翼地抱着陆云卿送到马车当中后,这才回过神,微微点头道:“多谢侯爷美意,此事不劳侯爷费心,我亦会派人去打听。”
云固安被这句话噎得心里一阵难受,脸色颓色更深。
派人?
夏时清能派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