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正中摆着灵位与祭台,挂着太子少年的画像。
夏寂记起来,那是夏无涯入宫与他见的第一面,他喜不自胜,招来画师将儿子的形象留在画上,此后每年一幅,皆是宫廷最顶尖的画师所作。
灵位前挂着的,是第十幅画,亦是最后一幅。
夏寂望着儿子的画像不久,忽然道:“李贺全,拟旨。”
李贺全讶然望着清醒过来的圣上,圣上十二年未理朝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片刻之后,李贺全拟好圣旨,匆忙离去。
夏寂就留在东宫里,坐在原本夏无涯经常帮他打理朝政的书桌前,静默不言。
蓦然间,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踏入大殿,却未隐藏行迹。
夏寂立刻察觉,抬头看到来人,眼眸垂下,“原来是国师,国师不在炼丹房呆着,怎么过来这里,难道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朕?”
花菱微微低头,面上却无丝毫敬畏,直言道:“陛下,圣旨……臣认为不妥。”
此话落下,随之而
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夏寂似乎不太明白花菱的似乎,便一直看着花菱,眼神有些奇怪。
“陛下,刑部尚书的位置已空了十二年,你这样做,会要了萧寒的命。”
花菱眼神幽暗,低声说道:“萧寒是一位有能力的大臣,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夏寂听她这般,竟没有丝毫动怒,只看了她片刻,忽然反问:“朕要你炼丹,你炼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还需一段时日。”
花菱神情自若,缓缓说道:“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之术,臣相信您对太子的情感定能感动天地,定能召回太子魂魄,令他重回您身边。”
夏寂闻言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花菱低头,轻声道:“臣告退。”
他果然清醒了,不过……到底是执念过深,即便是清醒又如何?继续加大用药量便是。
夏寂看着花菱离去,手掌一翻,从中翻出一瓶药丹来。
国师言,只要一直维持服用此药,便能维持住太子阴灵不散,让他找到回家的路。
他信。
……
萧寒刚回到刑部不久,便看到李贺全匆匆走来,一脸笑容地说道:“萧大人,咱家先给您道个喜,接旨吧?”
萧寒想起方才皇帝问他的话,立刻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半跪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萧寒,为官十二载,不辞辛劳,屡破命案,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为社稷之福,朕心甚慰,特晋刑部尚书,钦此。”
说完圣旨,萧寒起身,眉头蹙得更紧。
李贺全笑眯眯地合上圣旨,将圣旨交在萧寒手中,感叹道:“这可是十二年来,圣上下的第一道圣旨,萧大人,这般殊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
萧寒面无表情地收好圣旨的,说道:“本官送李公公。”
李贺全也不推辞,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他特地走慢了一些,和萧寒闲聊一阵后,这才离去。
他离去后不久,萧寒被晋为刑部尚书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官场!
“陛下这是终于清醒了?!”
“十二年了,陛下总算放下过去了!”
“上天佑我大夏!”
“陛下清醒过来立刻就将兵器坊的权力给了定北侯,那是何意?”
“难道陛下要对文相下手?!”
“不好说,不好说,别急着站队,先行观望。”
本就暗流汹涌的京城,此刻掀起新的波澜。
而嫌弃波澜的始作俑者陆云卿,反倒没有人再关注,人人都以为她没几天好活,投注视线的价值不大。
萧寒拿到圣旨不久,便来到梦真楼与沈澈见面。
沈澈摊开圣旨,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迹,沉思不久,问道:“你亲眼见到皇帝,他现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