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表现得相当配合,亲自为众人带路。
片刻之后,所有人在一间仓库前站定,行商小厮们将一箱箱药材搬出,砰地一声放在地上,震出一片尘土。
定北侯上前反手推到最近的一口箱子,将箱中药材倾倒而出,箱底独属于云氏商会的标识,立刻映入众人眼帘。
周雄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云卿,眼底闪过的意味,竟带着怜悯。
定北侯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
陆钧城见状走到近前,指着箱底标识,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云卿!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钧城,你以为云卿不知我云家商会的标识?”
陆云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再次被夏氏抢白,她看着场中众人,语气无比强硬,“老身待云卿如己出,她岂会不知商会箱子上有云家标识,你这般自导自演,栽赃嫁祸,手段未免太过低劣!”
陆钧城被说得似乎有些伤心,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失落,轻轻一叹,哀声道:“母亲,您对云卿未免太过偏袒,一条条证据摆在面前,您不相信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包庇
她?难道她能比侯爷,比整个侯府的存亡都重要?”
“放肆!!”
云固安陡然呵斥,声若惊雷,“本侯与夫人之间的感情,是你能挑拨的?”
陆钧城面色一白,立马跪下来认罪,“孩儿一时失言,并未有挑拨的想法,请父亲息怒!”
夏氏看到这一幕,面上冷色丝毫未减,缓缓出声道:“你所提的证据,老身一个字都不信。春花坊的商会原本是你在运转,如今云卿掌控时间尚短,贺同埔忠心未改,暗中听令与你也很正常。有贺同埔这个内奸在,一旦货物出了春花坊商会的大门,还不是任你处置?”
云固安听到这番话没有出声,夏氏所言的确有理,他也有此猜测。
今日夫人能言善辩,颇有当年风采。
他本该高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些年,她什么都不愿管,就连他也丝毫不关心,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养孙女,如此锋芒毕露……
“母亲,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陆钧城突然出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脊背,言辞凿凿:“孩儿早说过!若不曾将所有线索查探清楚,孩儿又怎敢兴师动众?每次与天海行商交易药材的,都是同一个人。他虽遮掩面目,却仍有迹可循,孩儿已查出他的身份!”
言罢,陆钧城指向倚在仓库门边,存在感极弱的青衣男子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卿的贴身护卫,忘尘!”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陷入寂静。
忘尘掀起眼皮,目光淡漠地看着陆钧城,只字不言。
他脸上没有表情,陆钧城却瞬间感受到一股天塌般的压迫倾轧而来,仿佛孤身直面天地!
骇然之下,他竟是稳不住心境,踉跄后退。
再抬头,压迫已经消失,仿佛方才一切皆是幻觉。
陆钧城额头浮现细汗。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了?”
陆元河低声关切,方才除了陆钧城自己,其他人什么也没感受到。
“没事。”
陆钧城晃了晃头,将心里的恐惧感迅速驱逐出去,再次侃侃而谈:“父亲若是不信,可自行验证!孩儿突然发难,云卿自然来不及将所有痕迹都抹去。”
云固安闻言心中一动,云卿中饱私囊,陆钧城说了这么多,他的怀疑只占一半。
只是,忘尘的确过分神秘了,神出鬼没的,便是连住处,他也没查到。
他是云卿带来的人,除了云卿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云卿本身便有所遮掩,直接去问她也问不出什么。若是借此能窥探一二,一箭双雕,倒是好事。
念及此,云固安立刻说道:“忘尘,云卿在外流浪,曾靠你保护。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