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了。”
陆钧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先起来。”
这次计划是他亲自吩咐下去的,陆元河只是执行,在夏氏面前表现也可圈可点,并无过错。
陆元河看出父亲的意思,无奈低叹:“这次的运气不太好,后院那边有了防备,孩儿再下手就难了。”
陆钧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真的是运气不好吗?
陆钧城反复琢磨刚才陆云卿说的那句话,她是夏氏刚刚捡来的孤女,胆小怕事,谁也不敢得罪。
那句话怎么看,都像是在为他着想,不想麻烦他。可却精准击中了夏氏的软肋。
还有之前,云娇娇送金钗送的好好的,偏偏这时候云卿就意外落水躲过了一劫。
可……地点是他们选的,云卿从头到尾都是被动选择,她哪里有策划阴谋的机会?
陆钧城想得有些头疼,一个小丫头心思能有多深?他第一眼就看穿了,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再次捏了捏眉心,陆钧城总算开口,“最近先不要轻举妄动,夏氏当年
本就看我们不喜,这次被突然点醒,怕是会有一番动作,不宜得罪。”
陆元河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陆钧城的心思放下,微松了口气,脑海中忽然跳出前几天的猜测。
刚好十二岁,又叫云卿,她会不会……没有死?
可那边的人说,亲眼看到那丫头被活活烧死,在奋力挣扎中,被烧成了一具焦炭。
那边的人情报向来可靠,不会有假。
陆钧城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如今过得如何……
……
陆云卿落水,手又受了伤,夏氏宝贝得紧,让钟御医配了最好的药用着,直把陆云卿关在屋中休养三天,养到脸上出现红晕,才放她自由。
太过受宠,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
陆云卿痛并快乐地想着,今天风不大,她坐在花团锦簇的小花园里,悠悠地晒太阳。
忽然,身后不远处脚步声临近。
步子很沉,很稳,是陆云卿从未听过的。
她猝然睁开双眸,回头望去,逆光中她看到一个高大身影向他直直走来,停下,然后坐在了石桌对面。
来人着一身黑金色深衣,身形颀长清瘦,却令人感到一股浓浓的压迫,宽正的国字脸透着久居高位的肃然,不怒自威。
定远侯,云固安,她的外祖父。
陆云卿脑海中跳出这条信息,能独自一人来到侯府后院的,只有他一人。
念及此处,陆云卿起身,无声地行了一礼。
定远侯这大半个月来都在外边办事,但侯府中发生的事情,他却知道的事无巨细。
云卿,在极短的时间内笼络了夫人的心,甚至亲自赐给她名字。
她一来便让夫人赶走了大半养女,让陆钧城父子在她手里吃了暗亏,暗中帮夫人夺权,夫人围着她转,整个侯府后院的人,都在围着她转。
他收到这些情报,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忌惮。
定远侯荒唐地想着,推掉不少事务赶回家中,为的就是好好试探一番云卿,看看她到底是谁派来渗透侯府的。
一个十二岁的丫头,若是背后无人指点,他根本不相信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在见到云卿的面容后,他恍惚了,下意识就将到嘴的狠话咽进了肚子。
难怪,夫人会为她着魔。
她长得,太像云舒。
定远侯心中钝钝地痛,夫人常常骂他铁
石心肠,可他自己清楚,他的心早就碎了。
只是为了侯府,他必须表现得没有弱点。
“咳咳……”
陆云卿素手抵着唇间轻咳一声,唤醒了定远侯飘远的思绪。
他眼中恢复清明,内有关切一闪而逝,旋即苍老微露的面孔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