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经坛高处的僧人宣了一声佛号,转身下台。水陆法会诵念将持续七个昼夜,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僧人上台,不过对于陆家的人而言,这场法会已经结束了。
一行人起身离庙后来到马车前,老管家抬头望了眼已经快要落下山的夕阳,走到老太爷身边提议道:“老爷,天色黯淡,走夜路怕是不安全,不如在城中歇一晚?”
老太爷闻言微微颔首,“我也正有此意,药铺后院空房太少,住不下的,你去安排一下,看看城中客栈还有没有空房间,实在不行,将就一晚上。”
老管家连连点头,“那老奴先行一步。”
亭元寺距离陆州城很近,前后不过盏茶时间,陆家马车已然入城。老管家的运气不错,找到一家空房颇多的客栈包下。
兴许是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晚膳之时,林氏倒是没找陆云卿的麻烦,老太爷也没说话,众人用完膳后便各自散去。
房间内,定春正在跪在地上打地铺。
陆云卿坐在桌前展开老管家刚刚送来的纸条,与纸条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套刚做好的夜行黑色长裙和黑纱帷帽,以及一枚钥匙。
“春熙街乙字二号。”
记下店铺地址,陆云卿将纸条烧掉,若无其事地在定春的侍奉下沐浴。
定春也不多言,服侍好小姐后自己也擦拭一番身子,一边解下腿上的布条,一边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小姐早些歇着吧。”
“嗯。”
陆云卿穿好黑色长裙,抱着帷帽和衣而眠。
直到夜色深了,陆云卿戴上帷帽掩去面容,悄然从后窗翻出了门外,前世被弃后,她在外流浪,饿得受不了的时常翻去别人家院子偷吃的,她所在的客栈房间刻意被老管家安排在一楼,翻起窗户来丝毫没有难度。
在陆云卿离去之后,定春先是爬到陆云卿床上,而后直接大摇大摆的起身,步子沉稳地走到桌前倒茶喝水。
“小姐,怎么了?”
“只是有些渴了,接着睡吧。”
“哦……”
屋内隐约传来两人的对话,在屋外盯梢的老仆惊醒,看到在屋内正常走动的黑影,心思放下后,又继续打起瞌睡。
初夏的陆州城夜中寒意依然浓重,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远远可听到打更人的声音。
陆云卿身着黑裙黑帽,如鬼魅一般,借着夜色快速往春熙街行去。
老管家心思玲珑,选的客栈距离“卿绣坊”的铺子并不远,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陆云卿就到了目的地,开锁搬开门板走了进去。
迎面一股颇重的木漆味扑来,陆云卿捂着鼻口,摸着桌上的火折子点上灯盏,回身关好门板,打量着铺子。
卿绣坊的铺子不大,约莫三十见方,货架占了一半。
几日的功夫,屋里已然装修得差不多了,货架摆设皆是按照陆云卿的意思放置,整体格调显靛青色,透出一股子出尘素雅。
在柜台后坐下,陆云卿眼中泛出淡淡的雀跃。
前世她在苦难中飘摇时,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拥有一间的铺子用作安身立命之所。
今生只不过用了两月,愿望便实现了。
可是,还不够!
陆云卿目光一闪,起身走到货架侧面转动墙上的烛台。
货架即刻转动出一个弧度,露出墙面上一扇小门,陆云卿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小门后是一间极窄的隔间,空间虽小,却足够用来放一座药台。
陆云卿来到药台前,就看到台子上已放了不少常用药材器具。
此处本是用来存放货物的小仓库,老管家发现后询问她的意思,便将之改成了一间密室。
开卿绣坊的真正作用,是用来给人看病,自然需要一些药物,而那些药材器具又不能随身携带,于是便有了这间密室。
陆云卿此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