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不敢违背苏璃倾的意思,当即退下,转身便消失不见。第二天晚上,沐景枫如约而至。
皎洁的月光洒在璃香阁的院落中,一张普通的石桌因为有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而变得蓬荜生辉起来,桌上摆着一副看似简朴的茶具,冒着淡淡的热气。
然而,这股热气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清冷了几分,一如悠闲品茗的那个人,遗世独立、冷傲孤绝。
微风吹来,奏起竹林沙沙作响。
“来的好早。”苏璃倾落落大方的坐在沐景枫的身边,随意端起一只茶杯,学着沐景枫的样子喝茶起来。
沐景枫没有看她,淡淡开口:“佳人相邀,自然是要主动一些。”
“咳咳咳。”苏璃倾差点被呛住了喉咙,抬眸看向他,道,“你是我的合伙人,我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哦?什么事?”沐景枫微微侧目,目光灼灼的看向苏璃倾。
看得苏璃倾不由得低下了头,那样温和中透着炽热的目光着实令人害羞。
“帮我一个忙,把陈氏放出来。”
沐景枫喝茶的手一顿。
苏璃倾又道:“只有你才能说动长公主,文安长公主待你如亲子,你去说,一定能成功。”
现在的苏府隐隐的不安了起来,想要对付丁怡容,还是用陈氏最为妥当。毕竟丁怡容是外来的长辈,她不方便直接出手。
沐景枫抿唇一笑:“看来你是另有打算了?陈氏被你折磨的奄奄一息,在牢里几乎快发了疯。丫头,你要想好,她出来了就不容易进去了。”
“我懂。”苏璃倾道。
她知道陈氏是什么人,如今的陈氏对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将她抽筋扒皮。可是,她现在又要将陈氏弄到自己身边,相当危险。
就好比在身边安了个定时炸弹。
苏璃倾想过了所有的可能性,但是,她一定要将陈氏给放出来。
沐景枫伸手摸了摸苏璃倾的头,顺着她柔软的细发落下,微微一笑:“你想利用陈氏对付丁怡容?兵行险着?”
“下手快准狠是我一向的手段。”苏璃倾道。
“我答应你。”沐景枫道,“陈子昂还活着。”
苏璃倾不屑一笑,“祸害遗千年,就陈子昂那头猪可没那么容易就死了。他肯定在某个地方花天酒地呢。”
丁怡容不是没事找事,就是被人利用来对付她。或者说,丁怡容本来就不打算放过自己。
陈家的产业至少被砍掉了三分之二,并且都是盈利颇丰的铺子,这让陈家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而绝大部分的生意往来都被沈家给瓜分了,亲家苏家又不肯帮忙。
他们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还是苏云落和苏逸礼,扪心自问,陈家对苏云落兄妹还是极尽爱护的,所以,他们选择和苏云落站在同一阵线。没了苏璃倾,苏云落就有机会嫁给睿王,说不定还能帮陈家一把。
“他就在苏府。”沐景枫道。
这一次换苏璃倾一愣,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你到底在苏府埋了多少眼线,或者说其他王孙公子的府里有多少你的人?这北耀的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丫头,不要问,相信你的心。”沐景枫听出了苏璃倾的试探之意,他清冷的嗓音比月光还要冷,却偏偏又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这对苏璃倾来说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却又不得不跳下去。
沐景枫这个人浑身都是秘密,上次苏府大火,他来祠堂是为了找一个东西。苏家算起来只是暴发户,又不是什么三朝元老,有什么东西值得沐景枫亲自来拿呢?
又或许这个东西和她的母亲有关。
其次,沐景枫安插这么多眼线一点也不像是要效忠北耀皇室的日子,可镇南王世代忠臣又不像是要谋反的样子。凭她的观察,镇南王府对北耀帝是非常忠心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