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尧将抵达!”
军营中突然响起一声响,一个满身还沾着血,连脸都来不及洗的小兵匆匆来到主账前,对守账的两位士兵抱拳:“尧将抵达,有事求见,王爷可在里面?”
“王爷数日作战,如今正在休息……”
“漠北方退,前无城河相阻,后无城池可挡,王爷怎么可能在此安心歇息?”守账的士兵话还没说完,一个爽朗又洪亮的声音转而响起。
寻声而望,便见尧都提着他那二百斤的偃月刀,越过人群大步走来。
每走一步,身上的铠甲都被碰撞得似震耳欲聋,一步踏下,泥地就深深印上他的脚印,在这群士兵眼中,尧都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当然,是令他们尊敬的庞然大物。
守账的士兵忙抱了一拳,恭首:“见过尧将!”
尧都虽身形高大肥胖,但脸型却未有肥头大耳之感,反而是一脸的实肉,模样勇猛而强悍。
满脸的胡渣带着凌乱,他的目光没有元山魏那样的凶狠,只见他笑着将偃月刀往地上一拄:“来人,拿着,末将与王爷有事相禀。”
一听这话,离得最近的几个士兵浑身一激灵,忙不迭的一同上前,数人齐力,才将那二百多斤重的偃月刀扛下。
尧都在门口时的声音便没有刻意掩着,账内的萧铭玉自然是听到了。
尧都进来时,便见他依旧躺在那张帅位上,浑身铠甲染满鲜血,连那头倾泻而下的墨发都因黏了鲜血而胶着在一起。
对于女子来说,这副模样实在邋遢不已,但对这些常年打仗的人来说,早是司空见惯。
“王爷。”尧都首先抱拳唤了一声。
转眼,就见萧铭玉睁了眼眸,从位上坐了起来:“粮可都运到了大宁。”
“是。”尧都一笑:“这可都是王爷的功劳,末将共劫漠北军粮五万余旦,接下来的一个月,宁骁军断不愁会食不果腹。”
只是话才刚落,顿了顿又道:“只是,也只有五万旦,若十二月宁骁军的军粮还未运到,我们也不可能再对漠北故技重施。”
经过这次劫粮,漠北对他们粮仓的看管肯定会更加严密。
当日萧铭玉率二十万兵力压境,可谓是倾了全军之力。
军粮就是军队的命根子,命根子都没了,宁骁军只会成为漠北的待宰羊羔。
与其等死,还不如拼死一战。
因萧铭玉出兵二十万,漠北军将也不得不集结军队二十万对抗,余下十万又整装而待,一听粮仓被劫,他不得不慌忙把兵力回调。
只是这一来一回,尧都早已劫粮而逃。
说到劫粮仓,虽然只劫了一个月的粮,但尧都是止不住脸上的兴奋,他上前不客气的往副位一坐,那副位顿时整个座位都凹了一下:“王爷,末将与你说,这次劫粮,有个人机灵得很。”
“嗯?”萧铭玉微抬了抬疲惫的眸子。
在军中,想立功很简单。
要么杀敌无数,要么取下将领首级,余下的,便是在其他地方做得非常出彩的。
尧都说有个人机灵得很,这便代表着又将有个人要被提拔了。
“这漠北也是阔得不行,竟在粮仓附近一带围了个地方,养了一大群羊,王爷您是没看着那场面,一眼望去,一望无垠。”他强调一声:“一望无垠啊,您想想是养了多少羊,几万头那肯定是有的。”
声音洪亮粗犷,大大咧咧的这么一说,整个主账都是他的声音。
萧铭玉闻言只轻笑了声。
大宁有养畜牧之人,但数量上是远不及漠北的牧民,不说尧都,就是萧铭玉见了也定会惊叹一番。
“原想着这羊肯定是劫不了了,嘿!你说怎么着。”尧都一拍大腿,大腿的那方铠甲竟顺势弹了弹:“军里有个小兵,说能顺个几千只羊回来。”
“几千只羊,末将权当他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