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山梁之后,萧铭玉跟顾苏落就不能时时沐浴,大多时候都是以擦拭为主。
顾苏落一开始不太习惯,后来也渐渐适应了。
萧铭玉拎着浴巾,巴巴的来到顾苏落面前:“落儿帮我擦。”
“……”
顾苏落只好放下书本,接过萧铭玉手中的浴巾。
萧铭玉缓缓坐下,顾苏落便将浴巾掩在他头上,细细的替他擦着发间的水珠。
明明穿得单薄,可萧铭玉的身体却像一个行走的火炉,顾苏落一双小手贴上,便将心底的那丢丢凉意也驱走了。
蓦然,萧铭玉瞄了一眼放在床上的书,拿起来翻了翻,是本牧女记。
牧女记,其实写的就是一个放牧女孩的故事。
这故事中的内容并不出自大宁,应该是漠北那边流过来的,大宁这边养鸡养鸭的居多,就是猪啊牛啊,多也是两三头。
像这本书中说的,主角照顾的是一大群牛羊,这与大宁民情并不相符。
萧铭玉看着书本笑了笑:“我以为落儿看的是医书。”
“毓淑寄来的信中不是附了张书签么,我便让莲子到城中买了几本书回来,也好用得着。”
这么说着,萧铭玉就发现了顾苏落所说的书签,他拿起来,在看到上面的诗句时眯了眯玉眸,这诗……听着倒如恋人般恋恋不忘。
到底是没说什么,他把书签重新夹到书上:“前些天忘了问,京城现在如何?”
顾苏落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笑道:“京城一切都还好,毓淑在信中说,朝中缺了人的职位已经慢慢补上,而且父皇已经下诏,会在今年十月十五传位太子,诏书再过半月左右就会抵达山梁。”
萧铭玉闻言勾了勾唇:“这是件好事。”
“是啊,父皇有坤太医照料,活到寿终正寝是没问题的。”
“你可回了信?”
“自然是回了,唉,等信送到京城,估计已是初冬。”
萧铭玉抿了抿薄唇,欲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张嘴。
感觉到他情绪间那微弱的变化,顾苏落捧了浴巾,一屁股坐他怀里:“回信的时候,我问了庄妃的情况,待毓淑下次来信,你便能知道庄妃如今如何了。”
萧铭玉心底微微一颤,庄妃是他的母妃,即便可恶,却也无法不记挂。
他即便只字未提,顾苏落却懂他心中所想。
萧铭玉连自己都不明白在听到庄妃的那一刻,心里是何滋味,只轻轻“嗯”的一声,算是应答。
顾苏落自是不在意他那‘敷衍’式的回答,给他擦干了发丝,便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盖了锦被,一阵你侬我侬。
八月,初八。
安华来报,夏竹与彩云二人,携武宣王府一众物资抵达山梁。
除了从京城带过来的行李外,武宣王府的部分暗卫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暗卫之外,又有从宫中派遣的千人军队,排场与声势浩大,队伍还未临近城门,便有百姓跑上城墙观望。
初八这日,顾苏落早早就起了床,到山梁城南迎接夏竹跟彩云。
城南门外,三个月的路程,让夏竹跟彩云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顾苏落见两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心里激动之余又有些歉意:“夏竹,彩云。”
她上前唤了一声,才握住两人的手,便见两人不敢失礼的福了身:“奴婢见过娘娘。”
话才刚落,夏竹的眼眶竟就红了。
就连比她沉稳的彩云都咽了一抹哽咽。
五月京城动乱,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顾苏落便说要启程山梁,出发之急,根本没给她们准备的机会。
待收拾好行李,两个主子便不知道已经走到了何处。
她们这一队人,紧赶慢赶,还是走了足足三个月,路途遥远不说,吃的住的都极为粗略,她跟夏竹两人都要受不住,何况从小就精养在京城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