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一声,他下意识朝离白身后看去,一见顾苏落,又忙恭首:“娘娘!”
顾苏落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他已经让了位置:“娘娘快请!”
面馆很小,一进门顾苏落就能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逼仄感。
小小的房子里放满了烘好晾干的面条,其中一角放着一口大缸,缸口用布条与盖子密封着。
安华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待他把门掩上,那老爷爷才迫不及待的走到面馆另一边角落,上手微一使劲,那木头墙板就被拆了下来。
原来这面馆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从暗门进去,经过一道狭窄的过道,再跨过另一扇门,视野顿时亮敞了起来。
里面虽不算大,但家具物什一应俱全,从正门出去是个围院,顾苏落正打量着,就听离白说道:“城内混乱,这段时间便委屈娘娘暂住此地,属下与安华会尽快安排,将娘娘送出城。”
正四处打量的顾苏落听到这话,顿时拧了眉:“出城?为何要出城?”
“城中危险,为了娘娘的安全着想……”
“你们是要带我逃?”顾苏落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般,问道。
离白顿住,跟安华相视了一眼,承认:“是。”
“萧铭玉的意思?”顾苏落又问,语气肯定得没有丝毫怀疑。
离白犹豫,到底是垂了眸子:“是。”
这一声,莫名有些气弱。
顾苏落闻言只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未去责备。
在萧铭玉被仝大人带走的时候,她就隐隐能猜到萧铭玉会想尽办法让她离京。
有时候说萧铭玉聪明也确实聪明,但事情放到她身上的时候,他便总憨得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是该走,但不是现在。
顾国公一家入狱,她不能坐视不管,在萧铭玉相安无事之前她更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依现在来看,还没到那种非走不可的地步。
顾苏落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看向那位年近古稀的老爷子:“您是?”
那老爷子忙上前,正想跪着回话,被顾苏落一把拉住:“坐下说。”
顾苏落说得干脆,老爷子犹豫的看了一眼离白,到底是没敢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恭了一礼,说道:”草民姓张,名文贤,系山梁人士,老家山梁黔中县周口村。”
“……”顾苏落只是想问问他叫什么名,没想过要知道得这么明白。
张文贤好像没看到顾苏落的表情般,继续道:“草民是早年间被王爷带到京城的,这一住便住了五年之久。”
声音是那种上了年纪的沙哑。
这张文贤说是被萧铭玉带到京城的,实际上那年山梁闹旱,农物因没有水死的死,枯的枯,百姓食不果腹。
萧铭玉开放军中粮仓,救济山梁百姓,虽不能说没有饿死人,但总归把损失减到了最少,张文贤就是那被救济的众多百姓中的一员。
张文贤的妻子早年难产去世,留下的儿子失足落崖,没了,后来儿媳也在那场饥荒中去了,本来还有一个孙子,但后来一场大病,也没养过来。
所以这么多年,只剩张老头一个。
张文贤本来也没想着要继续活下去,但他又没有死的勇气,说来也是戏剧,他早年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出个什么意外,一命呜呼。
但也不知怎地,上了那么大的年纪,却越活越久了。
被萧铭玉带回来也是一件很凑巧的事,当时萧铭玉带回来的不止有他,山梁百姓逃荒,萧铭玉趁着太初帝下旨将他召回京城的机会,把一部分愿意离开山梁的百姓带上。
张文贤没什么目标,也不知留在山梁还能做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来了。
死人不能复生,他也没有陪他们一起去死的勇气,干脆就拿着武宣王府救济的银钱,做起了面馆。
因为没什么所求,所以面馆开的地方偏僻,面店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