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离开,房间里就再次恢复了寂静,宴笙稍微粗重的喘息声,也变得越发明显。
大概他就是这样,身体脆弱了,心理也跟着脆弱,整个人都变得幼稚起来。
他喜欢看林芷为他牵动情绪的模样,一颦一笑,都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感冒药里加了些催睡的药物,宴笙吃完药没多久,就感到一阵昏沉的困意袭来,他毫不抵抗的接受,盖着被子,在温暖的空调房里睡去。
这一觉睡到天色渐晚,宴笙出了一身汗,烧不知道退了多少,但至少他的头没有那么疼,额头摸上去也没有那么烫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吃晚饭还早着。
想了一阵儿以后,宴笙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地往阳台走。
外头的雨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毫不收敛,反而愈发嚣张,豆大的雨珠接二连三地落在透明的窗玻璃上,‘嘚嘚’的声音让人清楚这力道绝对不小。
宴笙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拉开窗户,把手支在栏杆上,清瘦削长的身子有些慵懒地往窗外探了探,生怕这雨水落不到他身上。
雨点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击打,很快就把宴笙的衣服濡湿一大片,凉意丝丝的雨水在他的衣服上四处扩张领地,他原本温暖的指尖也慢慢变凉。
林国兰房子四周,长着各式各样昂贵又脆弱的花卉,它们经不住风吹雨打,叶片花瓣落了一地,带着股狼狈又凄厉的美感。
宴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们,他发了会儿呆,半晌,才收回视线。
他本以为他们是一样的,都是脆弱又不堪击打的性子,但是仔细一想,他们又不太一样。
这些花,没人搭理,但他有。
想到这儿,宴笙把窗户关上。
他床边被林芷放了换洗的衣物,也许她是知道他醒后会出汗,所以才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把衣服送过来的。
宴笙捞起衣服,边往浴室走,边扯着自己湿透了的上衣,他不能让林芷发现破绽。
所以他得洗个澡,再吹干头发。
当然,肯定是冷水澡。
别墅里定点会来保姆做家务,中午林芷给宴笙煮完粥,林国兰的请的保姆就来了。
保姆给她和妞妞做了不少可口的饭菜,但是当时宴笙睡得很香,林芷就没叫他。
这会儿听见楼上的动静以后,林芷就发了个信息,喊宴笙下楼:
‘醒了没,醒了就下来吃饭,姑姑请的保姆做好饭了。’
宴笙正在输入的提示持续了好一阵,才发出一句有气没力的话:‘我好难受。’
骗人。
这是林芷的第一反应,她给宴笙吃的退烧药又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吃了以后就算不痊愈也会大大好转。
冲着宴笙睡之前做的那些‘无耻举动’,林芷在心里已经给他打了一个‘坏人’的标签了。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她故作凶狠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没骗你,不信你来看看。’
林芷‘啪’的一下把手机关机倒扣在桌上,这股动劲把保姆吓了一下跳,手里的碗都差点端不稳。
“小姐,发生什么了吗?”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没事没事,你把妞妞抱过来吃饭吧,我们不等宴笙了。”
这人就不能惯着,一惯着,他就要翻天!
保姆抱来了妞妞以后,就一勺子饭菜一勺子米饭喂着,妞妞吃的津津有味。
林芷心思却不在吃饭上,她吃一口,就要趁人不注意偷偷瞄两眼楼梯口,看那里有没有某个人的影子。
但是一直到这顿饭结束,宴笙都没出现。
这顿饭,林芷吃的不是滋味,她打开手机想看宴笙的回复,却也只看到他的话停留在那句不信你来看。
难道,他真的不舒服了?
可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