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烟的话，池栾沉默了一瞬才开口。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换了心脏，谁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的思想？感觉那样就不是我了，我想用我自己的心爱你。”
“别闹。”
林烟拉住了他的手，想到医生说的成功几率，心里又是一阵发慌。
以往遇到这种事，她都会控制不住情绪想哭，此时却格外冷静。
平时她遇到困难，池栾都会帮她处理。
现在他遇到麻烦，她应该成为他的后盾，而不是让他还得操心她。
“我听医生说了，手术成功几率也不算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烟在他昏迷的一个小时里，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换心脏至少还有可能活下来，可若是不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她天人永隔？
而且听医生的意思，若是不换心脏，池栾最多再坚持半年。
半年还是最理想化的状态。
说不定明天、后天……池栾就会死在急救室里。
池栾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叹气道：“不换。”
“为什么？”
“我听你团队的人说，你不是已经开始研究这类药物了吗？我相信你会成功。”
团队成员们说相信林烟能成功，她一笑置之，没太大感觉，顶多觉得他们对她太自信了。
可池栾这么说，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医生说你最多坚持半年，我几年内能出成果都是好的，半年根本不可能！”林烟情绪有些崩溃。
她是个医生，却救不了他。
池栾微笑道：“上一个研究，你说一年的时间不可能完成，那不是完成了吗？”
“这不一样！”林烟红着眼睛道：“我不能拿你的命来赌。”
话音落，这次两人许久都没说话，病房里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
好半晌，池栾才轻声打破沉默，“是啊，我也不想拿我的命去赌。手术成功几率太小了，医生说我最多再坚持半年。”
“若是等五个月后，仍旧可以进行这项手术，我一定会考虑。”
“可是不行。”
“医生说，我现在身体情况很差。如果准备做换心脏的手术，现在就得进行。我后面身体情况会越来越差，根本支撑不了手术。”
池栾看着她，眼里有亮光，“如果我决定做手术，过几天可能就永远再见不到你了。可我不做手术，可能还有半年可以陪着你。”
他笑了笑，“林烟，我想尽可能地多陪你一段时间。”
他想再多看看她。
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都好。
林烟颤抖着深呼吸，几次想说话却都未发出声。
池栾拉了拉她的手，“你希望我什么都如实告诉你，我现在如实告诉你了，也希望你尊重我的意见，好吗？”
“……好。”
林烟也冲他笑了笑，只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掉。
她慌乱地擦去眼泪，“没事，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一定！”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救我的。”
池栾心疼地擦去了她的眼泪。
他本想着她之前够苦，以后让她别再哭，可他还是惹她哭了。
林烟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我现在就买机票，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为了尽可能快地进行研究，她不可能再飞过来看望他，那样太浪费时间。
“我身体不太好，经不起折腾，得再休养几天。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去找你。”池栾道。
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来留下来收尾，不然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若是池家跟贝尔家族的好处都被旁人捡去，那他可就没有娶小傻子的彩礼了。
林烟也不想跟池栾分开，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
但现在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