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回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想再拼一次。”司予道。
无论是输是赢、是生是死,再拼最后一次。
司合泰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一拍桌案,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敢不听话,是贫道给你的教训不够吗?”
“对,不够。”司予冷冷地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然,“我司予天生骨头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可能乖乖做你的傀儡!”
“很好。”司合泰握拳冷笑,“那贫道就把你们三个全都炼成守门小鬼!”
话落,一阵风凭空而起,打着旋自他脚底向上攀升,越往上风越大,如一双无形的大手慢慢将他托起。
升到半空时,他的周身乍然出现一道紫光,那紫光宛若一条流动小溪,快速注入他还在往外淌血的胸口,血瞬间就止住了,甚至连伤口都被抚平了。
沈青青看得牙根直痒痒,她辛辛苦苦捅的大窟窿就这样痊愈了,换谁谁不气?
司合泰仿佛察觉到她的愤怒,仰头大笑一声,挥动袖子,缠绕在他周围的紫光随着飓风四散开来。
有的在房间里打转,震得那些跌落在地的油灯叮当作响;有的顺着门缝溜了出去,有的则如无头苍蝇般哐哐撞击着房顶。
还有一缕紫光钻进了司予的眉心,原本安静藏在皮肉下的暗红色痕迹骤然一亮,如潺潺流动的蓬勃血液,又如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亮得刺眼。
司予闷哼一声,身子抽搐着软倒在地,额头汗珠瞬间密如雨下。
孟渊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司予已经说不出话了,咬紧牙关摇了下头,一股蛮横的力量正从他的太阳穴涌向四肢百骸,然后驱使着他麻木、顺从地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司合泰面前。
“拼一次,你拿什么和我拼?”司合泰声音轻蔑,一抬胳膊掀起无数道阴气箭,密密麻麻地刺向面前倔强的年轻人。
司予强忍住疼痛甩开折扇,抵挡箭雨的侵袭,但行动到底迟缓了些,还
。是有利箭穿透单薄的衣裳,刺入他的脸颊、脖颈、胸膛……
刹那间,他的身上多了无数个鲜红的血点,如同一朵朵开在纯白的长袍上的小花,透着凄凉的美感。
“我不服,我就是要拼!”
“我司予宁死不做你们的傀儡!”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人生!”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顶着箭雨咬牙前行,血雨的冲刷下,那双漆黑的双眸愈发明亮,而分布在他脸颊的妖艳红痕却逐渐湮灭了光芒,最终只剩下一道几近透明的痕迹。
那股在他身体里四处乱窜的力量也消失了,他终于可以自由地驱使自己的力量,终于战胜了司合泰埋在他体内的那缕魂!
原来强大的意志力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房间的另一隅,上百只残缺的鬼魂从油灯中爬了出来,如丧失理智的野兽挥舞着利爪将沈青青和孟渊团团包围。
其中有一部分正是他们要找的皇嗣残魂。
沈青青看一眼在箭雨中负隅前行的司予,心中飞快做出了判断,“孟渊,你去支援他,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孟渊没有多说,留下“小心”二字,飞身跃过小鬼的包围圈,手执短剑径直刺向飘浮在半空的司合泰。
司予把握住机会,挥动折扇冲了上去。
这时房间忽然开始小弧度地抖动,房顶好像被什么东西不停撞击着,发出咚咚的闷响,渐渐的,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有砖瓦碎屑自屋顶簌簌而落,
很快,碎屑越积越多,平整的房顶直接破了个大洞,无数只孤魂野鬼如开了闸的洪水般从洞口倾泄而下。
原本宽敞的房间顿时被野鬼们填满。
沈青青骂了声娘,加快速度将能收的残魂全都收了,剩下的来一个送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