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低头看着躺在掌心的瓜子仁,被他掐过那半边脸颊慢慢热了起来。
那股子似有若无的热度仿佛溅入热油锅中的水滴,滋啦一声,整张脸都变得滚烫。
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仰头把瓜子全都倒进了嘴里。
瓜子仁是甜味的。
从口腔一直甜到胃里。
中午沈青青把客栈老板送的包子拿给大家分了,每人两个包子,配着干粮和凉茶算是一顿午饭。
今日的天气比较凉爽,日头如打霜的茄子一般病恹恹地挂在天边,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威力。
考虑到这样的好天气不常见,吃过饭他们就直接出发了,没有在中途多停留。
下午沈青青拉着孟渊研究了两三个时辰的围棋名局,这些棋局都是她师父费好大劲搜罗起来的,研究十来年了都没研究出啥名堂,现在成了他们打发时间的乐趣。
夜里他们在隔壁县城的客栈休息,当地人大都说方言,她听不懂,跟人没法交流,吃过晚饭买了些烧饼,又煮了锅凉茶便倒头睡了。
如此赶了两天路,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凤凰山地界。
这边的地形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错综复杂,一个路口能分出几条岔路,有上坡有下坡,稍不留神走错一条道,得绕着山转一圈才能转出来。
沈青青手里抱着地形图,一边做记号一边啧啧感叹:“你看这路绕得啊,还好有人带路,要不然我可能要在这片山转两天。”
穿过这片山地时正好是傍晚,众人在山脚下的平地安营扎寨。
几个汉子上山猎了些野鸡野兔,沈青青跟着采了些野生菌,当晚依旧是吃烤肉喝菌汤。
饭后刘结实过来找她商量进城的事:“明天咱们就进县城了,我得先去东家那边把货款赔了。沈姑娘,你先在我家待一天,等后天早晨咱们再一块出去找人。”
沈青青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找就好了。”
“不不不,沈姑娘,你没来过向化县,对咱们这边的风土人情不了解,这边有很多村子都不欢迎外人的!”
刘结实往她面前挪了两步,压低声音道:“而且他们的规矩特别多,要是不小心坏了规矩,很有可能被抓起来处火刑。”
沈青青蹙眉,“火刑,这么野蛮的吗?”
“对,那些人完全不通人情,只认死理,所以沈姑娘你可千万别贸然行动,等我跟你一块去。我在这边待的时间长,对他们的规矩多少了解点。”
“行,那就再等一天吧,麻烦你了。”
刘结实摆摆手,“麻烦什么?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千万别说这种客套话了。”
沈青青笑着答应了,回想起来,她这一路遇到的好像都是敞亮人,脾气是差了点,但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在背后耍阴招。
她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翌日清晨,沈青青是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的,掀开车帘一看,天刚蒙蒙亮,月亮还在树梢挂着,太阳也悄然钻出了云层。
两个大圆盘遥遥相望,看着还挺有趣。
沈青青拍拍孟渊的肩膀,问他:“马上就要见到另一个自己了,激动吗?”
孟渊淡淡地回道:“还好吧。”
“嗯,你居然不激动?”
沈青青不解,如果她也能在死后许久突然活了过来,肯定会激动到当场飙泪。
死而复生,听起来就很牛!
孟渊望着她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心中无端地涌起一阵伤感,“说不激动是假的,在外漂泊的这些天,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以正常人的身份回到你身边。”
“但是当这一天真要到来时,我又有些害怕。怕这个我的存在对于那个我而言,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消失了。”
他小心地拉住她的衣角,攥得极紧,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失去。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