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铁锅里的菌汤也煮好了,沈青青把切好的葱花洒进去,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碗汤来得太不容易,她喝得格外满足,喝完之后正要盛第二碗,暗处突然窜出个黑影。
陈东阳手里拿着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讪笑着往她面前凑,“青青啊,你吃过饭没有?”
沈青青皱着眉头斜他一眼,捧着碗往旁边挪了挪,“你来干什么?脸不疼了?”
“我这不是来给你送吃的了吗?”
陈东阳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面前黄灿灿的烤鸡,舍不得移开。
“这是他们分给我的兔腿,我舍不得吃,特意留给你的,你要不要尝尝?”
沈青青看着他手里都快被烧成炭的兔腿,默默捏紧了拳头,“我尝你奶奶的腿,拿着东西麻溜地滚,别在这恶心我!”
还送兔腿?
怕是想毒死她吧!
“好,不吃。”陈东阳见她要生气,连忙把兔腿放到身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瞥见那散发着香味的烤鸡,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往沈青青面前挪了挪,试探地问道:“我听人说你做的烤鸡特别好吃,能不能给我尝点?”
沈青青冷笑,兜了一大圈子,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想吃烤鸡是吧?来,我喂你吃!”
沈青青把碗往脚边一放,弯腰捡起被他扔到一旁的兔腿。
陈东阳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但是慢了一步,被沈青青一把揪住了后脖颈。
“你应该没吃晚饭吧,先来只兔腿开开胃。”
说着,直接用力将他扯翻在地。
陈东阳脑瓜子磕到地上,一下磕懵了,反应过来张嘴就喊:“你要干啥,沈青青,你要干啥?”
沈青青面无表情地踩中他的胸口,弯腰,唇畔多了抹阴冷的笑容,“喂你吃兔腿啊,你不是饿了么?”
陈东阳双手扑腾着想要站起来,“我不吃,那玩意儿是人吃的吗?”
都黑得掉渣了,咋下得了口?
沈青青闻言笑得更冷了,抬起胳膊硬是把兔腿捣进了他嘴里。
“跟我耍心眼,我让你耍!”
硬邦邦的腿骨撞破嘴唇,捣得门牙又酸又疼,陈东阳受不住这样的苦楚,张嘴嚎了起来。
不张嘴还好,一张嘴兔腿直接捣进喉咙眼,险些把他的嘴撑烂。
沈青青撒开手,面色阴沉地瞪着他,“给我吃,吃完再走!”
“吃,我吃。”
陈东阳一手捏着兔腿,一手撑着地坐起来,哭着啃起了黑炭棒。
呜呜,太难吃了。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啃完兔腿,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扭头吐了起来。
沈青青嫌弃地后退一步,“晦气!”
说完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旁边的锅碗和没吃完的东西。
放好东西,一扭头就见孟渊正站在马车旁笑盈盈地望着她。
那笑容里多少带了点揶揄的味道。
沈青青不自在地别过头,沉默片刻,小声问他:“我是不是有点凶了?”
孟渊摸了下鼻尖,“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沈青青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你还是保持沉默吧。”
孟渊还在笑,声音却温柔了许多,“其实凶点也没关系,欺负别人总比受欺负好。”
“这句话中听。”沈青青认同地点点头。
小时候她经常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被欺负的次数多了,就悟出了一个道理:
你越是胆怯,越是求饶,那些人的气焰就越是嚣张;但如果反过来,你比那些欺负你的人还蛮横,他们反而软了下来。
拳头硬的人,身板才能挺起来。
从那以后她就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