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曲长阳说出“拿下他”这句更快的,是清橘身边的一道黑影,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嗖地冲向了曲长阳。
曲长阳那招呼人的手还没有抬起来,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那把匕首的刀柄竟是玉制的,刀身寒气逼人。离得近的南宫黎和傅子延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缀着的寒光,他们这些富家公子自小就被家里宠着,哪里见过这种直接拿刀抵脖子上了,都被吓得像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
赌坊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曲长阳带的那些人和清橘这边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不,应该是墨俞柒一人,就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而此时的墨俞柒旁若无人地蹲在曲长阳面前,两个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她的一只手里紧握着那把抵在曲长阳脖子上的匕首,似乎再往前几毫米就能嵌进脖子里。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面目狰狞的曲长阳,眼底满是鄙夷和戏弄,嘴角也带着冰冷的笑意。她左手还抓着一个细长的玉制刀鞘,很容易看出来的是那个刀鞘和她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匕首组合起来就是墨俞柒之前拿着的那把玉笛。
玉笛本身极细,匕首拔出来刀面居然有三指宽。真不知道这又是墨俞柒从哪儿得来的好武器。清橘暗暗感慨一声,倒也没什么嫉妒,她又不会使这些刀剑匕首什么的,若是有幸拿到也是浪费。
曲长阳再次被所有人注目着,只是这一次他的形象比较难堪,但墨俞柒和在场所有人的冲突一触即发。
“你!”曲长阳怒不可遏,却被冰冷的刀锋刺激得向后一退。
可是他坐的是带着背靠的椅子,脑袋再怎么向后退也只能抵在靠背上,而匕首的刀锋也如影随形地紧贴在他脆弱的脖子上,让他总有一种皮肤被割破的错觉。
“嘘,别说话。”墨俞柒凑近了曲长阳的耳边,柔声恐吓道,“你看。”
曲长阳梗着脖子不知道看向哪里,大气都不敢出。他被这个少年盯住了脖颈,就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下一秒就要被那对毒牙注入致命的毒素了。
顺着墨俞柒的目光,他看见刚才自己挣扎时散落的几缕头发被少年轻吹了一口气,撞上了那把匕首的刀锋上,竟然悄无声息地脱落了。吹毛断发,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让你的人退下。”
墨俞柒也懒得逗他了,一把拽住了曲长阳胸前的衣服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她的手往回一扣,将曲长阳整个人都按在了怀里,而右手握着的匕首丝毫没有离开曲长阳的脖子。
“老实点把手松开,不然我不能保证这把匕首下一个断的是什么。”
“你们先,先下去!”曲长阳松开了刚才因为害怕抓住墨俞柒手腕的手,又咬牙切齿地斥退了他手下的那些想要护主的人。
“被你暗算,是老子倒霉!你快给我放开!”
“呵呵,我暗算?我们赌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曲公子要毁约,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拿捏到你呢?”墨俞柒好声好气地说道。她“哗——”地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曲长阳被她按在手里也被迫一趔趄,心里透凉透凉的,等站稳了才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还是完整的。
“既然是你先反悔的,那就别怪我动手。”她笑吟吟地,眼角弯起像一只狡黠地狐狸。
“你!我看你早就打算挟持我了。”曲长阳不服气地骂了一句。
“是啊。我是打算挟持你的。”墨俞柒丝毫不掩饰自己原来的目的,坦坦荡荡地说,“曲公子不也早就埋伏下人等我们赢了,就把我押下吗?”
“只不过是多了一场赌局,大家都回到原来的目的罢了。可喜可贺啊,我们都不用再演戏了。”她歪着脑袋看着曲长阳,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但几乎所有人都能从那看似温柔的笑容里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寒意。
不是的,不只是多了一场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