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露重。
文洵呆鹅一样立在门外。
屋内溢出暖黄的灯火照在他身上,将地上黑影拉得细长。
卫雅坐在炕沿边,扯着文澜的袖子同她说:“我不想跟他说话,你撵他走。”
文澜:“怎么撵都行?”
“嗯。”卫雅赌气重重点头。
文澜扭头出去,拽开门,没等文洵分辩,一个箭步跨出门槛站到他身前,生把人逼退了半步。
“阿雅今晚在我这住,你,速度回屋,少在这杵着,不然把你脸揍肿。”说着,她眯了眯眼睛瞧着文洵那张清俊的脸,“你也不想鼻青脸肿的去县衙惹人笑话吧,哥哥?”
文洵在她危险的眼神中又往后挪了小半步,踟蹰半晌,才纠结道:“你帮哥好好说说,我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小家子气而已,得了回吧,别耽误我睡觉。”
文洵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文澜回屋时,发现文遇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一双黑琉璃似的眸子闪烁着八卦的光。
卫雅也没想扭捏,愤愤道:“我知女子少有当夫子的,当初知道县里要办学堂,也就在心里想想什么都没说,是他看出我想去,说帮我斡旋,如今去了又不放心我,颠颠跑去盯着,还不如当初不要去的好,大家都轻省!”
文澜文遇对视一眼,学堂另一个武先生她俩也听说了,甚至在军营时还在许松亭身边见过。
又问了几句,卫雅便把今日因果前后讲了一遍。
“文洵上赶着去打白工?”文澜一脸无言以对的神情,以她的脑子稍稍动一下都能知道这是县令贼老头挖的坑,也就文洵那大傻子着急忙慌地往里跳。
文遇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吃飞醋倒可以理解,这么蠢就不应该了。”
“不发工钱也要去学堂盯着,他就是怕我不守妇德。”卫雅气极,“早先是我行事孟浪以待嫁之身跟他来这,如今他疑我也是活该。”
说这话显然是气的狠了,姐弟俩不敢玩笑,忙上前宽慰,自然替她把文洵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容易哄人稍稍消了气,第二日一早,文澜艰难地爬起来送卫雅去学堂。
文洵想跟着,被文澜瞪了一眼之后很谨慎地缀在俩人后边。
到学堂后,卫雅直接去了后院,文洵抻着脖子眼看她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过头来问文澜:“她是不是还生气?”
文澜掩嘴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不很明显吗?”
“她单说我来是为了监视她,这都哪和哪的事,我不就是见她身边有那样一个男的,又朝夕相处的,我想离她近点嘛!”文洵急得团团转。
文澜瞥他一眼,实在懒得管这榆木脑袋。
正想回去,后头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好容易我回来,你倒这么早就出门,害我好找。”
黎山的清晨总有些透骨的凉意,这人在满目清冷中是特立独行的艳。
美色在前,直直唤醒了文澜昏昏沉沉的脑袋。
“正好你来,同我一道回家吧。”
慕容晏等她站到身侧,矜持的同文洵点了点头。
如今也到了时辰该上课,文洵无法,也只能同他俩作别。
文澜和慕容晏并肩远去。
困意重新爬上来,若不是顾忌路上行人,她都想挂在他身上。
“既这么困,怎么还出来?”慕容晏瞧着她懒倦的样子轻笑。
文澜嘴角落下去,“还不是文洵!”便把昨日两人间的事说了,只隐去卫雅后头说的私密话。
慕容晏听完既没为文洵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