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门上。
整个门板都颤了颤。
屋里,地上四个男人齐齐一抖。
一直等了好久,再没有砸门的动静,曹恭直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这架势,若非知道门外是谁,他还以为是黎山这里惯会打架的那些人来砸门!
文洵从地上爬起来,抹黑去找干衣服换。
文德厚甩干了脚,回到床上,在床尾摸到一个人。
黑暗中,两人贴的极近才能看清对方。
看清的一瞬间全都嫌弃的后退。
“别坐我的床,回你自己那去!”文德厚赶人。
曹恭直嗤道:“谁稀罕!你家女儿这等彪悍,我恨不得离你们越远越好!”
“若不是你寻衅滋事,我女儿会来敲门?”文德厚声音一沉。
“那是敲门?”曹恭直本来都要走了,闻言又转回来,“谁家姑娘敲门那么敲?门都快碎了!”
“我二妹也是为了曹公家夫人姑娘能睡个好觉。”文洵的声音带了些伤寒味,听着分外冷清。
文棋胆子还是很小,弱弱道:“我们…也早些睡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吗?”
听着父兄三个都给姐姐出头,文遇便懒得再开口。
满意的滑进被子里,裹成一个小团。
翌日。
天刚刚亮。
夜里积攒的彻骨寒意还没散干净。
一阵阵清脆震天的锣声在院中响起。
曹家人熟练的起来洗脸。
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文德厚带着家人紧随其后。
“你这是…刷牙的?”曹恭直食指正在嘴里上下捅着,见到文德厚手里的小刷,不免有些新奇。
“自然。”文德厚很是得意道:“我家老幺做的。”
曹恭直低头去看他身边的小娃娃。
就是这小孩昨天想把夜壶放在他枕头边吧?!
“他这么小,做不了山上的活,你跟管事的说叫他跟着你夫人吧。”曹恭直提醒道。
文遇正闭着眼刷牙,小手无意识的握着木棒滑动。
听闻此言,才慢慢睁开眼睛,“可行?”
曹恭直一听这小奶音,当即就有些上头,没好气道:“你跟着我们也是拖后腿!”
“爹去说。”
文德厚最疼爱小儿子,撂下牙刷就去了。
那边小吏来看了情况,也同意让文遇先跟着母亲。
……
文家父兄三个跟着大队伍去开山采石,剩下的人到了另一个地方。
大片平整的沙石地,尽头是一座光秃秃的山。
这里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在劳作,一人背着一个篓,在大山和平地之间来回穿梭。
小吏给文家每人都分了一块地。
简言之就是今日一天,她们要上山挖土,挖回来铺到这块地上。
一日可领十文钱,若是做的多,额外可以多拿些。
“你只有一半的地和钱,背这么多做什么?”文澜挪过弟弟快要满土的篓,将自己那个装了不到一半的换给他。
“给你装的。”小萝卜头嫌弃的抖了抖笨重的土铲。
“难得你个小讨厌鬼有孝心。”文澜撸了一把他后脑勺,单手把土篓甩到背上,“走,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