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指了指他挂鹿皮袋子的位置。
文遇会意,掏出几个种子,往孙成脚下一扔。
泥坑里几条枝叶泥鳅一样涌动了一下,而后紧紧缠住孙成的脚。
场面混乱,并没人发现这点小动作。
“卫雅,帮忙。”文澜招呼。
卫雅歇了两口气,听到她的话立即又冲上去。
程大山见状也不再犹豫,拼命往上一扑。
孙成一只脚被绑住,躲闪不及,一下被两人按倒。
小衙役们这才敢上前,一个个七手八脚的压住他,平时被欺负惯了有仇的,瞅准时机狠狠踢了好几脚。
“王八羔子,老子弄死你们!”
孙成口齿不清的在人堆里叫嚣,使出浑身力气反抗。
可足足六七个人压在他身上,任凭他如何折腾也没折腾出花来。
小衙役们胆子更大,他们平时惧怕惯了,可真把孙成按在底下,竟然发现他也不过如此。
程大山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照着眼睛来了一拳。
“抢我功劳,抢我银子,欺负我,你不是厉害吗?怎么不叫你大舅来救你?”他越说越气,发泄似的抡了好几拳。
“还出去喝花酒,那银子本来应该是我的!”
看的出来他不会打架,一拳一拳毫无章法,把孙成揍成猪头之后,自己抱着拳头疼的一个劲斯哈。
文澜悄悄拽着卫雅离开了战局。
“程大山,别吹你那手了,说正事。”她催促道。
程大山这才缓过神来,先去孙成怀里摸出了一应文书,又宣告道:“孙成行为不检,玩忽职守,苛责属下,藐视律法,我会上报给虞都府,以后整个流放队伍都听我的,明白了吗?”
“明白!”
小衙役一个个喊得响。
程衙役总和他们打成一片,笑眯眯的也不欺负他们,由他带领队伍再好不过。
“放你娘的屁!程大山你敢!”孙成叫骂道。
“打他!”文澜换了个嗓音暗中鼓动。
衙役们血气上涌,灌得脑子不大灵光,当即又把孙成扁了一顿。
连卫雅这种好战分子都看的心惊胆战。
“这,不会出事吗?”
“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文澜无辜的看她一眼,“这不都是他们内部矛盾吗?”
“正是正是。”
小萝卜头在后边一脸欣慰的点头,叫文澜当一声敲了脑门。
卫雅迷茫的看了眼两姐弟,迷茫的点头。
“好像有道理。”
流放队伍的话语权一夜易主。
这变故太大,文家人惶惶不安,卫雅搬来文澜的歪理,煞有介事的给他们分析了一遍。
拥城的夜格外漫长一些。
文澜睡到一半,忽然警觉的睁开眼。
窗纸上映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影子中间冒出一点猩红的火光。
她轻巧的翻下大通铺,凑到旁边去看。
一根香烧破了窗纸,正袅袅散发着烟气。
传说中的迷香?
文澜凑近闻了闻,险些呛出一个喷嚏。
脑子是有点晕乎乎的,然而精神力一过,立马恢复了清明。
她指尖一点,尖端的火星登时碎掉。
再一点,戳进屋子里的一截香落进她手心,化成粉末。
屋外。
李全只觉得手中迷香一轻,奇怪的拿回来看。
“断了?”
里头也有人喃喃,“怎么了?”
“嘘!”文澜轻声冲弟弟比了个手势。
文遇轻轻巧巧下来,趿了鞋子凑到跟前,指着窗外的黑影,用口型问:李全?
文澜点头,又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应该是烧完了。”一门之隔,传来李全的喃喃自语。
门缝里探进一个刀尖,一点点拨开门闩。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