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缎带的小纸包递给了森。
森将打火机装进衣兜,腾出手后接过了纸包,在兰堂的注视下,他拆开了这份礼物——里面是一方浅葱色的真丝手帕。
森去了纸包,将手帕抖开,看到了手帕四角淡雅别致的兰花绣纹,这令他顿时猜出了送礼之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见证他一步步加入港口Mafia的干部——“大佐”,土屋仁次郎。
森单手将手帕对折了一下,放入了胸前的口袋中,而后他抬手夹住烟,垂下眸子,徐徐吐出了一口白烟:“他还好吗?”
兰堂没有回答森的问题,只说法务顾问已在大佐的建议下,去了北川崎会寻求庇护,今日随茶茶一同面见老首领的男人,是北川崎会长的儿子——宫野弥。
“他姓‘宫野’?”森脱口问出这句话后,就想起了北川崎会长夫人妃纪的旧姓正是“宫野”。
“对方是个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辩护士,还在东京经营着一家律所,”兰堂吞吐了一口烟|雾,接道,“他今天过来,是要顶法务顾问那个缺的。”
森不禁蹙眉:“原来的那个……不打算帮了吗?”他讲这话时,有意略去了主语“土屋”。
“原来那位被搞得没了与藤间一争高下的心力,眼下他只想活命,”兰堂向森说明道,“所以作为保护他的条件,北川崎便把他们的人强塞进来了。”
看来这宫野弥以及其背后的北川崎会,与大佐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森挑了挑眉,说道:“他们倒是不嫌这池子里的水污浑。”这样说着,他碾灭了手中只抽了两口的香烟,双手交叉环臂,眺望着窗外的细雨,问道:“‘那人’还有其他交代吗?”他指的是大佐。
兰堂转身面向森,直言道:“他和我都想知道尾崎是怎么回事?我不信她看不出——”
“还能怎么回事,”森担心兰堂继续追究下去,会影响他帮尾崎跻身五大干部之列的计划,于是他开口打断了对方,出言搪塞道,“以她的身份,你觉得她能拒绝执行在职级高她一头的干部,以首领名义下发给她的指令吗?”
在现任干部之中,神秘主义的伊佐山润之,森信不过;人品低劣的藤间云,他也看不上;见风使舵的土屋仁次郎,他已经体会过对方有多么靠不住了;还有那自身难保的岩崎……
森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为处境困窘的对方,在神前祈祷上一两句了。
根基唯有自己亲手打下,才最为稳固——与其在无一人值得他托付性命与真心的现任干部中费劲寻找寄托,那他还不如全力扶持尾崎这种拥有无限可塑性的年轻人上位呢。
至于尾崎上位之后,是否会对他过河拆桥,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现下那姑娘是在搏命,而他也在赌命,所以彼此行事都不能太过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森鸥外与兰堂的谈话,终止于窗外乍响的一声闷雷。
楼外愈来愈大的雨势,在冲刷大厦玻璃幕墙的同时,也仿佛冲进了在吸烟区窗前观雨的两人心中。
只不过雨水能冲去玻璃上的尘渍,却冲不净人们心中的执念。
兰堂未再多问,他掐灭了手上的香烟后,就先青年医生一步,走出了吸烟区。
森的目光也由窗外的落雨,上移望向了那片压抑的铅色天空,他因胃部不适,拧起眉头哼咛了一声。
在这场雷雨中……
会有多少组织被这突然而至的磅礴雨势打落在地,再无立于枝头迎风招摇之日?
又会有多少人的命运随那由天而降的无根之水,流入混沌无光的排雨水渠中?
森轻轻揉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上腹,觉得仅凭他与夏目漱石一两次的肤浅合作,并不能使这场因港口Mafia的暴虐行径而引发的灾祸之雨完全停歇,所以他想加入对方曾偶然在他面前提到过的那个计划——“三刻构想”。
倘若“白昼”由军|警与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