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不喜旁人随意揣测自己的真意罢,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森医生一定觉得老夫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罢。”身披一件褐色粗呢大衣的老者提着一篮淡粉色的纸花,领着一名黑发青年走进了一家花店。入店后,他便将头顶的浅顶软呢帽摘了下来,语气甚是熟稔地同店中坐在桌旁修剪花枝的女人打招呼道:“早啊,小清水,今天是你看店吗?”
女人似乎对老者的到来很是意外,她盯着出现在门口的来客愣了几秒,随后才抿起嘴,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我在路口碰到小惠了,她还是老样子——呆呆的,提着一篮子这么好看的‘商品’,却不怎么会向人推销,”老者走近女人所坐的桌边,将手中装着纸花的篮子放在了桌上,“正巧Boss派我……”他扭头瞥了一眼站在鲜花间似乎对店内一切都很是好奇的青年,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和女人说道,“和这小子出来买束花。我想着反正Boss也没说非要买鲜花,索性就把小惠折的这些‘小花’全买下了。”
闻言,立在一簇淡紫色木槿花旁的森鸥外停下了他对店内摆设的打量,其实从他跟随老者在路口买下那一篮子廉价粗劣的纸花时起,他便觉察到了对方貌似是想在“某些人”面前,“掩饰”自己是港口Mafia首领的这一身份。
如今听到老者对花店里的女人讲的那些话后,青年医生结合对方在带他出行前特意在别馆换上了看似平价常见的粗呢大衣,以及吩咐亲信部下不必近身跟随的举动,便进一步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森鸥外看到坐在桌边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和未修剪完的花枝,腾出了双手,然后在空中比划了起来,而站在女人对面的老者则耐心地看着对方比划出的各种手势。
哦……原来是个失语的女人。青年医生并不精通手语,所以看不懂对方在比划什么。
待女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后,白发老者才蹙眉说道:“嗯,小清水说得对,我若真的拿这么一把纸花回去复命的话,Boss一定会发火的,可是——我现在兜里的钱,也只够给它们包个漂亮点儿的花纸了……”
女人看着桌上篮子里的纸花,想了一会儿后,抬手摆了一个手势,她扭身从一旁的花架上拿起了一副双拐,将其夹在腋下站起身来,缓缓移动到了放着花纸和缎带的辅料柜旁,从中抽出了一卷灰底蓝条纹的花纸和一段两指宽的浅粉色银边缎带。
“不愧是小清水,一挑便能挑出我家Boss会喜欢的东西!”老者将手中的帽子放在了桌上,然后迈步走到了女人的身旁,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花纸和缎带。正当他打算将女人扶回桌旁时,对方朝他指了指桌上的纸花,又指了指店内的鲜花,随后更是对着老者一连比划了几个手势。
“这怎么可以呢,小惠随手折出的纸花哪里比得上小清水精心养护的鲜花呢——这是不能一换一的,”老者环顾店内的花花草草后,快步走到了青年所立之处,却并未对其身旁的淡紫色木槿花下手,而是俯身从森鸥外脚旁的铁桶中取了一小簇白色的小干花,“包上花纸,系上缎带,然后就用这‘小雪花’们点缀一下小惠折的那些纸花吧。”老者拿着辅料和满天星回到了桌旁,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催促拄着双拐的女人:“过来吧,小清水,我相信你的手艺。”
闻言,女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又比划了几个手势后才拄着双拐回到桌旁,再次坐了下来。
而读懂了哑女手势表达意思的老者则一面将他那顶灰色的帽子戴回了头上,一面笑着说道:“今天的小惠才不会伤心呢——那妮子现在肯定已经靠着从我这里赚的‘巨款’吃上巧克力棒了,所以你就别为她抱不平了。”
粉色纸花在花店女人的巧手下,很快便被包装打点好了。在将花束交给老者时,哑女同时递给了对方一张纸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