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曹营。
许攸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这几天是他终身也难忘的时刻。他每天不得不小心奕奕应对着,睿智狡诈地曹操和荀攸程昱盘问,于是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将河北情况说出。而晚上,他更是不敢熟睡,生怕梦话中将机密泄漏。
许攸何曾想做郦食其那样的死间,但是他不得不做,因为他多年来收受贿赂,纵容家人不法的证据,都捏在某些人手中,如果不是答应进入曹营做死间,他跟家人都难逃一劫。
突然,几个兵卒冲进营帐,将许攸的三个随从架开,然后抓起许攸往外走。
“放肆,你们这是作甚!”许攸呵斥道。
但是那几个兖州兵,毫不理会许攸的叫骂,将他一直带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此时。气氛十分诡异,帐中文武或激愤或皱眉,曹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双眼丝丝血红,仿佛随时都可能择人而筮。
看到许攸被带进来,曹操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抓住许攸的衣襟质问道,“许攸,你果然是来做奸细地,可怜我八千精骑,都断送在你手上!我要宰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孟德,有话好说,好说,你先说是啥状况!在杀我不迟啊!”许攸急道。
“还能好好说么,你让我偷袭乌巢,结果袁熙几万骑军后脚就赶到,八千精骑全军覆没啊!只逃回来十几骑。”曹操双目悲愤怒道。
“孟德,你可有探明情况没有,可不能冤枉我!”许攸大声喊冤道。
“哪没有探明情况,子和与吕布的首级就悬挂在对面袁营外!”曹操说着举剑就要砍下。
“孟德你听我说一句!”生死关头许攸急问道:“你先说,乌巢地粮秣烧毁没有!”
曹操一迟疑,转首看向旁边一个逃回来的百人将,示意他解释一下。
“白马运来的千辆粮车烧毁了,淳于琼被杀,乌巢营中的粮秣也被焚毁了。”那个百人将小心答道,生怕曹操一怒之下连他也杀掉。
许攸有了底气,整了整衣襟,说道:“如果许某是细作,那乌巢必定有防备。等你们的就不是淳于琼和那些粮秣,而是一座空营吧!”
荀攸程昱也在苦苦思索这中间的细节,他们也想不明白,如果许攸是袁熙派来引诱己方精兵出击的,那为何不预先在乌巢设伏。
“那你如何解释,袁熙那么快派骑军赶到!”曹操急怒道。
“这分明就是行军踪迹泄漏了!”许攸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但是许某可一直在营中,能将消息传出去的可不会是许某。”
说完许攸嘲讽似地看向旁边一众文武。
“许攸,你居心不良,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叛徒!”曹洪直肠子喝问道。
“有没有叛徒许某不知道,但在邺城时,我可是看到过袁熙收获了不知名的密信。不是许某挑拨,诸位或许不会因为河北势大而投靠袁熙。但诸位将军手下地人呢?”许攸质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河北势力庞大,在一些下级兵将眼中,兖州是抗拒不了河北军地,所以有人暗中投靠袁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曹操为人一个死**就是多疑。
经此一思,他现在不仅怀疑许攸,还怀疑下面的一些个将领。或是说他们底下地部将,但这些曹操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之前夏侯惇事件,曹操就差点怀疑了,何况其他人。
“说咱们内部出了奸细也未必,我看还可能是行军被冀州军斥候发现了吧。”曹操自言自语道,他其实是在安抚众人。
“子和战死实在痛惜,但这次偷袭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将冀州军一大批粮秣烧毁掉,冀州军这几日想必会供给困难!”程昱宽慰道。
“乐进、李通那里又消息吗?”曹操问道。
“传回消息,说是进展顺利,他们能保证五日内,冀州军无法运送任何东西至官渡!”程昱出列答道。